“渠老板来啦,里头请——”
渠老板对这名伙计的颜色,明显比对钱宝好多了。
香菜正准备开溜,却被渠老板看穿心思。
渠老板提着她的领子,一路把她滴流到了他常坐的老位置上。
“这里又没有妖魔鬼怪,你跑什么呀!”请她吃好的,她还跑,渠老板真不知道她揣的是哪门子心思。
那有些人想来这地方吃一口饭,都没这样的机会呢!
香菜一双杏眼极不安分,贼溜溜的四处乱转,连天花板那样高的地方都不放过。她摘下帽子挡着脸,生怕遇见熟人似的。
说实话,她在沪市没什么熟人。就是跟荣记商会中的某些人有点恩恩怨怨。
她此刻就身在“荣记”,麻蛋,真是“无孔不入”的荣记,怎么走哪儿都不能让她消停!
渠老板给伙计说了老三样。还特意嘱咐他让厨房给他这桌再加两个美味的小菜。
伙计一走,香菜就按捺不住了。
脸埋帽子里,只露出一双黑亮亮贼溜溜的杏眼,香菜压低身子趴在桌子上,悄声复问渠老板。“渠老板,这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荣记?是不是那个荣记商会的大本营啊?”
渠老板从桌子上的小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米填嘴里,往戏台方向瞄了几眼,这才漫不经心道:“可以这么说。”
香菜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做了个“我靠”的嘴型。
渠老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香菜的反应,“前一任荣记商会的会长荣渊翔就是从这里发家的——”
前一任荣记商会的会长,那应该就是现任荣记商会会长的长辈咯。
兴荣道在数十年前原本就是个大井巷,从前包括现在也是,巷里店铺里小摊上布满字画古玩、鱼虫花草、卜卦郎中等小商贩,还有走南闯北卖艺杂耍的戏团。
“荣记”曾经在这里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馆子。不过生意是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修葺,才有了现如今的荣记酒楼。
兴荣道原本鱼龙混杂,恶党横行。曾经有一个团伙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如吸血虫一般欺压良善,后被新上任的荣记商会会长整肃,这一条道上才变得太平了不少。
饭菜上来了,香菜一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听渠老板说:
“荣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荣鞅那小子根本就无暇顾及这里。又不舍得把这地方转手出去,就把这酒楼的生意交给他们家的老管家福伯打理。”
渠老板正说着呢,福伯就端了一道汤来。
“哎哟,老福。我正说到你呢。”渠老板忙起身把他手里的汤碗接过来。
他压根儿就没有点这道西红柿鸡蛋汤,明知道是福伯送的,可他也没客气。
大家都是生意邻居,一客气倒闲的生分了,日后还怎么相处?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不了稍后吃了饭。渠老板再亲自给福伯送来几道甜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