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女营,爹娘过去不方便。完了又叮嘱,“叫公主把大毛的披风披上。”
呼延果在外面搭话,“已经叫去了。”
果然,四爷的炭块还没添完呢,帐篷就被撩起来。
灿儿披散着头发,胡乱的裹了一件衣服跑来了。脚上的靴子还穿反了,一进来就往她爹背上一跳:“爹——爹爹——爹爹——”
四爷扔了手里的夹子,手背后把闺女背着晃两下,“重了,爹快背不动了。”
灿儿只笑,伸着手拉娘亲的手,“娘,我本来也说今晚上偷着回去看您和我爹的,我哥下了军令了,我不敢跑。”
桐桐顺着闺女的手摸到她的手腕上,灿儿就想缩回去。可到底没能躲的过,这一摸:添了许多女儿病。
来月事的时候必是疼的,且她为了不碍事,又吃止疼药。
只怕医护中不止她如此。
灿儿嘿嘿嘿的笑:“没有大碍!也没怎么受伤。”
桐桐也没当着四爷和曜哥儿的面说这个,不合适!她也点头,“没事!肯定是有些症候,调一调就好了。”
灿儿就从爹爹背上跳下来,又抱着娘不撒手。
桐桐给孩子顺头发,抬手给编成辫子,这才都在火盆边坐了。
灿儿把穿反了的靴子脱了,光着脚,然后把脚赛到她爹的腿下面暖着。
火盆上,一个小锅咕嘟着。娘竟然包了‘角儿’冻起来给拎来了,如今在锅里煮着,不一会子味儿就飘出来了。
牛肉大葱馅儿的,一人一大碗。
灿儿吃着吃着,眼泪就往碗里掉:“爹,我回家了,我们都要回家了……”
四爷愣了一下,抬头摸孩子的头,“战争不好,是不是?”
是不好!灿儿一边往嘴里塞饺子,一边道:“但是,若是没有这场战争,后续会是什么样的呢?耶律隆绪好容易废黜了奴隶,可他没了之后,一切又恢复如故!奴隶活的……尚且不如牲口。”
桐桐就看曜哥儿,曜哥儿放下筷子,看向娘亲:“娘,或许再过一些年,也会有人说儿子残暴!儿子此战,杀的最多的是契丹贵族。”
说完,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母亲。
桐桐抬手重重的拍在儿子的肩膀上,问说:“你后悔吗?”
曜哥儿摇头:“不悔!”
不悔,无愧,觉得值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