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个还真省力。”玩得不亦乐乎的木工师傅说。
另一个则背着手俯身去看:“这能洗得干净吗?”
“差不多。”乔薇说,“我预先泡过了。我用矬子矬了肥皂屑,热水化开泡的。”
但小镇上的原住民很多和乡下村里是一样的,不舍得用肥皂。
乔薇看到俩木工师傅的脸上的神情,改口说:“改天我再试试皂荚,我想了,先把皂荚用蒜臼子捣碎了,再热水化开泡衣服,应该和肥皂是差不多的效果。这样我可以把肥皂省下来。”
这时候最难得的其实还不是粮食,是工业品。
肥皂这种东西很多人家舍不得用。但乔薇一换成皂荚,立刻木工师傅们就觉得这玩意没有距离了。
他们甚至还建议她:”灶灰泡衣服也可以。“
灶台烧的一般都是木柴、干草,所以灶灰是草木灰,也具有去污的能力。本来就是老祖宗流传了千年的法子。
“对!”乔薇说,“这个其实就是把捶衣服改成转衣服了。捶衣服不也是为了让皂荚跟衣服混均匀吗?原理上是一样的,就是表现形式不一样。”
她用词遣句听着就像是个文化人。
谈吐气质也很不一样,特别大方自然,一看就像是大地方来的人。
两个木工都高看她一眼,一个还问:“那图是你画的呀?”
“图是我画的,点子不是我想的。”乔薇笑道,“我以前在别处见过,想学起来,省点力气。”
一个木匠数个大拇指。
乔薇笑得灿烂。
两个木匠离开了严家,推起平板车,边走边聊。
“这干部家也没我想的富贵啊。”一个说,“怪寒酸的,你瞧见没,还挂着草鞋呢。”
另一个说:“那凉床上摆的也不知道是啥,靠腰的?全是土布做的。还只有一个是染过色的。”
乔薇的三个靠垫里有两个原色的,一个靛蓝的。
土布本来就不贵,原色的甚至比靛蓝的还更便宜,因为不用染色。
这严团长爱人甚至没舍得做三个靛蓝的,她只做了一个靛蓝的,另两个用了原色的。
是布没买够还是咋的?
这有点……寒酸哪。
“哪能叫寒酸呢。”一个木匠说,“你看人家绿豆汤多舍得糖,给烟也大方。人家不是,人不是那个……”
另一个也说:“对对对,不是寒酸,不是寒酸,嗯……是,嗯……”
“艰苦朴素!”
“对,说的对,艰苦朴素,不忘本。”
乔薇哪知道两个木匠在背后这么议论她的田园风。她开开心心地洗了一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