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对自己说,他那样的男人,看似天真实则深沉的男人,会在该离去时离去,在该回来时回来。
可若是再次相逢了呢相逢于命运遗忘的无名角落。
简瑶霎时停步。
她追上他了。
薄靳言在走廊的一把长椅里坐下,拐杖放在身侧,应是在等安岩。
简瑶隔着人流,望着他。
他坐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腿上,宛如往昔。许多人从他面前走过,他神色淡漠,他似一棵树,一动都懒得动。
有那么一瞬间,简瑶有非常强烈地冲动,跑到他的跟前,抱着他的双腿,抬头看着他。他必然震惊,也许无措。但是简瑶毫不怀疑,他一定会伸手抚摸她拥抱她,如同她对他所做的一样。
但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制止了她这样做。
她问自己,是这样吗在离开她的这段日子里,他就这样安然而静默地,生活在这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无人识得他的大名,无人知道他的传奇,也无人知晓他一身的伤痕。
这就是他想要的方式吗
就像曾经。
曾经重伤于鲜花食人魔案,他便像乌龟躲进了壳里,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与世隔绝的活着。现在,他再一次缩了回去。
可是上一次,他破碎的是身体。
这一次,却是心。薄靳言破碎的那颗心,要怎么才能缝补好
就在这时,薄靳言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摸到口袋里,掏出接通,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好,既然邵队长你诚挚邀请,我现在回来,协助你们破这起案子。”
他站起来,原路返回,朝她走来。
那一刹那,简瑶全身的血仿佛凝固住,明知他看不见,她却有无所遁形的感觉,身体僵硬、发烫。
薄靳言走到她的面前,导盲棍碰到了她的脚尖。他停下。
“借过。”
低沉、平静而礼貌的声音。
简瑶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为他让开路。
薄靳言似乎丝毫未觉,慢慢地,从她身边走过。
一会儿有关案情的研讨会就要开始了。得知薄靳言他们也会参加,方青的心情就像揣着个炮仗,说不定何时就要炸开。炸他个酣畅淋漓,又也许会炸得内心伤痛。
不过,此刻比他心情更焦灼的,应该是那个女人吧。
方青没什么闲心找薄靳言和安岩叙旧,他找了好久,才在办公楼天台,找到了简瑶。
他上去时,简瑶已经平静了。只是眼睛肿得厉害。相识一年多了,方青是第一次看她哭得这么厉害。可这也是情理之中。
简瑶站在天台边,不声不响。方青点了根烟,站到她身旁,说:“刚才你俩”
“我没跟他说话。”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