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君茅塞顿开,恶狠狠瞪向钟离君,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钟离君暗道不妙,正要开口说话,楚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仲父,我万般思量,认为事情存疑。您素来行事磊落,绝非此等奸邪小人。娄符定是受人指使污蔑于您。楚煜看似为松阳君开脱,实则在火上浇油,进一步激发他的怒气,此计实在毒辣。我若丧命洛城,您必被千夫所指,百口莫辩。我若心狭被娄符之言蒙蔽,必对您心生猜忌,怨恨于您。”
楚煜连连摇头,声音中满是怅然。随即又话锋一转:“我将此人头颅带回,专为提醒仲父,务必提防狡诈小人。还有季父,一样要小心。
公子煜言辞恳切,披着亲情的外纱,将挑拨离间和冷嘲热讽演绎得淋漓尽致。
越侯侧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以为儿子是要以雷霆之势追究真凶,事情的发展却和预想大相径庭。
殿内氏族神情各异。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紧锁眉心。但无一例外,没人相信楚煜话中的亲情,一个字都不信。松阳君也不信,但不妨碍他锁定目标,朝最可能陷害他的钟离君喷火。
他必须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否则记录在史书上,别说争夺国君之位,他毕生都将背负污名。楚泊,你好毒辣的心肠!“仲兄,你误会了。”什么误会,你自幼狡猾,类似的手段还少吗?!
松阳君怒不可遏,悍然踹翻桌案,大吼着扑向钟离君。两手拽住他的衣领,强行将他提起来,用力掼向地面。
二弟,三弟!
越侯焦
急出声,满脸都是担忧之色。他不停在原地捶掌,却丝毫没有上前的意图,更没召唤殿外甲士
趁此间隙,松阳君两度抓起钟离君,狠狠将他摔倒,拳脚相加。
仲兄,听我解释!
不听,你这刺杀亲侄嫁祸兄长的卑劣小人!松阳君握紧拳头,雨点一般砸在钟离君身上。
钟离君起初还想着躲闪,连续被砸中腹部和脸颊,疼痛难当,终于生出火气。迅速出掌扣住松阳君的拳头,扼制他的攻势,旋即抬腿踹向他的膝盖,猛将他踹飞出去。
仲兄,不是我!
钟离君抹去嘴角血痕,不慎扯痛伤口,一阵呲牙咧嘴。不是你还有谁?
松阳君不管不顾再次扑上来。兄弟俩拳对拳掌对掌,在大殿正中角力,竟然旗鼓相当,力量不相上下。
氏族们接连站起身,有人想要上前,中途又停下脚步。
国君就在上首,他们这个时候去拉架,势必要选择一方,难免被看穿立场。梁氏则无所顾忌。
几名梁氏郎君快速走上前,分别把住两人的肩膀和手臂,强行将他们拉开。
放开!
松阳君尚不解气,抬腿踹向钟离君。后者以眼还眼,同样踹了过去。
砰地一声,两人同时向后仰倒,梁氏郎君也被带得踉跄,不小心撞入席间,沾染了满身酒水。够了!
梁氏家主一声怒叱,松阳君和钟离君同时一顿。
梁氏郎君趁机把两人分开,并在松阳君耳边道:“君且息怒,公子煜挑拨之言万不可信。”目睹梁氏家主的权威,楚煜垂下眼帘,手指刮擦桌边,留下一条狭长的划痕。
梁庄眼带轻蔑,甚至对楚煜嗤笑一声,似在嘲讽雕虫小技。他起身向越侯叠手,沉声道:“君上,公子煜顽劣,谎称遇刺挑拨叔父,理当问责。
不等越侯出言,梁氏的姻亲和附庸纷纷出声附和。“请君上严惩公子煜!”
越侯面色铁青,同梁庄目光交锋,抓起酒盏猛掷向地,怒声道:梁庄,你来做这国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