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出了厢房,史婉樱被澹容叫进屋中。
“公主叫你进去做了什么?”李若水问。
“能做什么?不过叫我进去陪她下局棋。”褚瑶说。
又笑看顾菌:“你以为是叫我干什么?”
顾菌放下脸撂下一句:“同我有什么干系。”说罢便拂袖离去。
酉正四刻宫门下钥前澹容公主需回去,酉初便启程了。
澹容乘上仪仗前同褚文说:“令嫒真真是个绝顶妙人,此回进宫必定是要显身扬名了。”
此话毕,除顾菌外的所有人都眉开眼笑,笑颜如花。
落日黄昏后,各自归各家。
“你不在我们府上住几日?”李若水还想挽留顾菌一会儿。
“不了,我要随父亲回府。”顾菌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
“那我也不强留你,你回去好生歇歇。”李若水说,见顾菌茫然若失的表情,忍不住又多了一嘴:“泉溪涌流,总会流到它该到的地方,流过了就流过了,任她喷珠吐玉,或是枯竭干涸都再与你无关,你卧不安席怎样都只有你自己知道。”
又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嘱咐:“回去别喝太多酒,酒难解真愁。”
顾菌咧嘴笑了一下,转头回厢房,携白姝离开了。
夜幕低垂,顾菌同白姝坐在轿子上,相对无言,万家灯火点亮,萧萧的风声拂过耳边,怅然若失的心情越发蔓延。
晚膳顾菌没心思去膳厅,便又叫人端到房里,又叫拿了几坛子竹叶青。
白姝不能喝酒,顾菌就叫人沏了壶岳麓茶来。
“人都说不茶不饭,这是好茶,你喝一盅看看,醇厚细锐,陈香馥郁。”顾菌自斟酒,又为白姝倒茶。
白姝小抿了一口,瞧着顾菌的怏怏不乐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在为褚瑶入宫的事情伤心,便也没多说话,只管让顾菌搂着。
两人吃着喝着,顾菌酒劲儿上来了,低头吻住了白姝,双手环着她的腰,要为她宽衣解带,白姝忽而抓住她的手,红着脸说:“今儿不行,我今儿月信来了。”
顾菌虽醉了,但还辨得清人说的话,她略有些失落,但还是为白姝穿好了衣服,抱着她,送她回来房里安寝。
“你去哪?”抱白姝归席后,顾菌又要起身离去,她抚了抚白姝的手,说:“我还没喝够,等我喝足了酒就来同你睡觉。”
月白风清,星月交辉,一人喝酒,没人劝着点,难免喝多,顾菌自己一人把几坛子竹叶青喝得个干干净净,喝完在厅房歪了一会儿忽而觉得下腹涨的很,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只觉得眼前发昏,迷迷糊糊也不知走到哪个屋子,倒头便睡。
睡梦中她好像看见了褚瑶,与平日爱耍性子,不爱笑全然不同的样子,梦里笑得很美,像是神仙妃子,也不害羞,笑得很妖娆,手里拿着角先生让自己用。
人都说:酒为色媒,色为酒媒。
当顾菌昏着头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一地凌乱,和手上的角先生,和身旁裸着身子的红莹时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顾菌安排来服侍红莹的小女仆端着盥洗盆推门而入,眼见这一场景,面盆“咣当”掉落在地,水洒了一地,嘴巴张的像是能塞进两个鸡蛋那么大。
丫鬟婆子们最是嘴快舌长的,一个个舌头长得能拖地,那丫头刚知道没一会儿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话传到顾雍那,他倒也不惊讶,毕竟连磨镜之好都说是“男儿魂投错女儿身”还夸是“女公子”,这事自然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