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菌归府,顾府的家仆间,顾家无主之说不攻自破,现下又见她与白姝一同归府,想起顾菌不在时的光景,各个皆垂头遮脸,不敢直面二人。
白姝也明白这些人的秉性,虽然她也不是什么有大胸怀之人,不去计较,但因想顾菌不过几日又要离去,便吞声忍了。
“我不在时家中人可为难过你?”顾菌将白姝揽入怀中,问。
众仆役手上的活儿皆停了一停,往这偷觑,直到白姝说:“没有。”才都松了口气。
说毕,白姝略顿了顿,问顾菌:“你这次在府中待多久?”
顾菌低眉不语,走了几步,才说:“我回来的巧,这几日宫里要给太后过寿辰,太后是景亲王的生母,景亲王入宫,我便不用急着入宫。”
顾菌一行走,一行端详思忖家中仆役,俄而叫来了一执事婆子,问:“我怎么觉着家中少了些人。”
执事婆子垂首说:“李主子说有些老了不中用的不必留,还有些嘴里不干不净的也都打发了,还有那累赘无事儿的都打发了出去。”
白姝听罢看向了顾菌,顾菌蹙眉捏了捏眉心,挥挥手,说:“我知道了,你去把人都叫到竹兰阁院子里。”
执事婆子应了一声欠身退了下去。
白姝拉了拉顾菌的衣袂,顾菌对她笑笑,携着她的手信步去往竹兰阁。
那里仆役们都已聚集在那,皆是些年轻仆人,姑娘居多,老仆人只剩寥寥几个。
两个丫头搬来一个圈椅,顾菌先让白姝坐下了,又对丫头说:“糊涂东西,两个人你就搬一把椅子,怎么坐?”
丫头低头告饶,忙又去搬了一把来,顾菌坐下,看着底下众仆役,说:“公主召我入宫的这些日子,你们便都以为我不回来了?不听白姑娘的话?”
众人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花名册上划掉的都是被撵出去的?”顾菌拿着花名册问那执事婆子,执事婆子回:“是。”
白姝也看了一眼花名册,上面顾雍房中的老仆已被打发的差不多了。
顾菌面有愠色,执事婆子趁势说:“李主子还说了您不在,顾家便是她做主。”
白姝听这话显然是在挑拨,忙要解释,谁知顾菌反倒斜睨了那婆子一眼,目光如寒风般凛冽,那婆子堆笑的脸吓得忙垂了下去。
晌许,顾菌将花名册往执事婆子手中一掷,说:“她说的没错,姝儿老实温和,脸又软,管不住你们,她做主是好事。”
又问:“打发出去给了银子没有?”
执事婆子说:“年长送田庄上去了。年轻的几个有本家的则归还本家,没有的卖给人牙子了。”
顾菌一行听着,但低眉不语,显然对此处理不是很满意,执事婆子静等着发话,晌许,才听顾菌说:“老爷房里的那几个年长的都叫回来,年轻的包一些赏银送去,至于卖给人牙子的——去找找,找的回来的就送到田庄或是其他缺人丁的府邸,特别是姑娘,别叫人牙子卖娼馆去。”
说毕,便起身挥袖欲要回屋,这一挥袖,那袖中的信笺便掉了出来,白姝在她身后捡起来,顾菌接过去,才想起在李府时李若水送过信去。
“左不过是些小心注意的话。”顾菌一行看,一行说,待她看完,脸色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