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有真凭实据?”朱祁镇皱眉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也不是故意针对他们,确是臣有一个同乡,他们家世代为火器匠户,因手艺精湛,于宣德八年入京师火器造办处。臣之前下值后,偶尔和那同乡一起喝酒,这家伙酒喝多了就管不住嘴,臣就顺耳听了些。”
“一群尸位素餐的蛀虫!”朱祁镇彻底怒了,没想到火器造办处竟然这般不堪用。
“朕记得,每年朝廷给火器造办处的银子都是只多不少的,为何造出的火器如此不堪?”
“陛下,您真的不清楚里面的猫腻?”说完,杨老三斜眼看了看外面。
“外面的,都在十步之外候着,没有朕的旨意,无故靠近者,重打30大板。”
“接着说!”朱祁镇指了指一旁的锦凳,示意杨老三坐下。
“陛下,臣记得跟您说过宣大那边军队里有层层克扣军饷的事,其实这都是最低级的捞钱手段。臣那同乡说,管着他们造办处工部的那个官捞钱那是真高明。”
“就拿制造火药来说,造一万斤火药,却能用掉比正常用料三倍的用料,他们管这叫耗损。还有,官营的铁工坊每年提供十万斤熟铁能造八枚神威大将军炮,或者三千只火枪,可不知怎的,最后只能造出三枚炮或者1500只火枪,还不能保证质量。”
朱祁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明开国才多少年,居然腐败到了这种地步,火器是对付北方鞑子的利器,堪称这个时代的镇国利器。
“这帮蛀虫,他们这是在毁我大明江山的根基啊!这帮王八蛋……”朱祁镇恨的牙根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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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捧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水后,一把将茶杯摔碎在地。
“明天,不,今天晚上,你出宫一趟,让你那同乡多找几个工匠一起来见朕。记得,不要让人看见。”
本来还想着最大的问题是人员,没想到这帮造办处的孙子在这里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下午,朱祁镇去看了自己母亲孙太后和皇祖母,简单聊了会便又回到东宫。
新组建的火器营必须秘密进行,不然让那帮文官们知道了,又是一顿官司口水。
看着北京周围的舆图,朱祁镇的眼神一亮:潭柘寺村(后世的潭柘寺镇)。这个地方两山夹一沟,进出只有一条路,外窄内宽,像个瓢,周围崇山峻岭,边上还有条河,面北朝阳,关键是中间宽阔平整。
距离京师骑马一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若京师有突发情况,急行军也就两刻钟就能赶到京郊城外。十分便利和隐秘。
这潭柘寺可以算得上和老朱家很有缘分,撺掇朱棣起兵的道衍和尚就在这里隐居修行过。这座古寺后世朱祁镇来京上大学时曾经来游玩过,占地非常大,周围9个山峰连绵如龙,寺庙建的金碧辉煌。
因为算得上是皇家寺庙,永乐朝时这里香火兴旺,宝珠峰下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地方虽好,但新军组建,需要绝对的隐蔽,朱思镇决定实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