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到,山里的那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虚弱,一旦变得虚弱,就需要更多的血肉和力量,红玉楼的女人们已经满足不了祂了,祂需要更强大的东西。”
“吴家、李家、释家,所谓的三大家,不过是烂在一起的水果,腐臭的果肉周围总是围绕着一群苍蝇,他们为了那东西给予的力量,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子嗣,牺牲一家的家主。那天晚上来的人可不比现在少,站在你哥哥身后的,你猜有没有吴家的长老?”
“可是没有人逼他,他自己走进去的。”
江千佳像是迫不及待要看他崩溃的样子,语速变快:“他怎么这么心甘情愿呢?活活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噬殆尽不好受吧,他甚至连逃跑和反抗都没有,难道是因为有什么比他的命还重要的把柄,被吴家的长老握在手里了吗?”
“够了!”
祝弃霜几乎失声,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膝盖沉沉跪在地上,他的脸上一片湿润,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眼睛里那股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
泪水有这么烫吗,他流的到底是眼泪,还是眼眶里的血?
夏路言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他的肩胛骨,祝弃霜摩挲着将绷带扯下来,遥遥地望向天空,他的视线里是一片混沌的黑红色,光穿过他的眼皮,薄薄地显露出些光影。
他能看到什么?他想看到什么?
他什么也看不到,仅此而已。
这是夏路言第一次看到祝弃霜完整的脸,那张脸漂亮得让他呼吸一滞,也让他恐惧到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纵横的血泪像蛛网,数道血红爬满他瓷白的脸庞。
他混沌的眼睛,像最深沉的黑夜,在阳光下透出一丝墨绿的光。
一滴鲜红从眼眶中流出,顺着他下颚的弧度,落在衣服上,夏路言盯着祝弃霜的脸——脑子里一时间竟然混沌了一瞬。
那张流着血的脸,诡谲得像是艳丽的鬼神,刻在了他脑子里,莫名地生出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轻狂、炽热的欲望。
祝弃霜冰冷的手指盖在他手上,把他的手拂开,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祝弃霜合上眼睛:“祂是什么?”
“祂是你们吴家三十年多年前,请降的——“神”。”
——
红玉楼天台观景楼,众人的议论已经由一开始的矜持小声,变得越发吵闹起来。
祝弃霜一连破坏了四个无人机,转接画面中自此失去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
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机灵地把画面切到了钱雨涵和高明那,钱雨涵和高明是名副其实的塑料搭档,互相没有半点信任,放在以往的比赛里是很有看点的。
但显然,面前大部分的观众对祝弃霜一行人更感兴趣。
坐在前面一排的男人不满地招手,让服务员倒酒:“你们快去弄新的无人机啊?还要我教——难不成就让他们这样脱离镜头,那我看什么?”
“他怎么敢这么做?破坏摄像头?猎几头动物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服务员赔笑:“我们已经在调遣别的地方的无人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