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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鸟飞，终获自由（第6页）

萧煜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凄苦无助，“小阿枝，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吗？”

我闭上了眼，不想再看眼前的男人“阿煜，你心里也很清楚了吧。”

他摇摇晃晃着起身，又看了我一眼，声音颤抖，“好，还有件事没和你说，暗一为了脱离组织去做了最后一个任务，现在他还在外面，想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我如坠冰窖，冷汗从脊背冒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我怕再慢一点我就看不见他了。

院外一片寂静，几个和暗一穿着一样衣服的男子站在那里，而他们中间躺着的是暗一，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和他眼下的那颗小痣。

这个傻小子本来就不会说话，现在死气沉沉躺在那里就更安静了。

我跌倒在他的身侧，痛感传遍全身，让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支撑不住了。

我握住暗一的手，明明热的像个火炉的人有一天也可以怎么冰冷，他的手指已经僵硬了，我看到致命伤在后背，一剑穿心，这个时候我竟然想，还好，没有让他死的很痛苦。

眼泪滴在了暗一的身上，再没有人替我擦眼泪，把我当小孩一样哄，再也没有人能对我说“阿枝不哭了。”

阿枝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孩子，这一刻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叹了口气，终究没能逃出去，无论是我还是暗一。我俯下身在暗一冰冷的唇上烙下一吻，这是我寻你的标记，你去找我的孩子吧，等你找到他之后，我就去寻你们，下辈子，我跟你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

萧煜看着院里的我和暗一目眦欲裂，自嘲道“好啊，原来你俩早就暗通款曲，我派暗一来是因为他是我手下最好的暗卫，结果反倒是让他夺走了我的爱人。”

我哭着摇了摇头，咬紧牙关，“萧煜，爱人是抢不走的，这只是你不爱了，我爱不起了。”

14

那天之后萧煜没再来过，暗一被葬在了皇宫外的一座山脚，据说那是他被捡到的地方。

我捧着暗一留下的那本记事本，读着他写的一字一句。

“阿枝给买的本子，说是用来写字的，喜欢。”

“阿枝吃太多糖了，不行。”

“阿枝摔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闻到了香味，是甜的。”

“阿枝喜欢青梅竹马的故事，以后可以多留意一些话本。”

“阿枝说要与我浪迹天涯，我知道那是她因为太子殿下成婚说的气话，但我也很开心。”

“暗三和我说，如果有一个人你和她待在一起就会开心，那这个就是喜欢，我喜欢阿枝，可阿枝不喜欢我。”

“阿枝怀了小孩，原来小孩是这么出来的吗，我一直以为小孩是从山上长出来的，因为我就是从山上长出来的，每个小孩都不一样的吗？”

“我要养小孩了，该怎么养呢，看了那么多书也没头绪，暗三看起来也不像是知道的感觉。”

“我第一次摸到阿枝的肚子，很软，不是，我是为了感受小孩的不是为了摸阿枝。”

我细细抚摸着暗一写出的一字一句，他把真心捧出来刻在这些字里，却从来不让我知道。我哭着骂他“傻子，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我忘了这个傻子不会说话，也忘了，他已经听不到了。

原来曾有一个人捧我如心间明月，献给我一片赤诚之心。

我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阿爹阿娘，我和他们讲，阿枝在这里过的一点儿也不好，阿枝想家了。我还和他们说，如果看到一个眼角有小痣，带着一个小孩的男人来找你们，帮我好好照顾他们，等阿枝来寻你们，我们全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