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可是昨夜吹了冷风?”常看诊之人,稍一思量,便知缘由在何。
谢满衣还没开口,越青雨歪歪头,视线也停留在他身上,“正是,神枝为他开服药罢。”
青年轻抬起眼帘,淡淡道,“不必。”
“不服药,怕引为风寒。”叶神枝颇为苦口婆心,诚恳劝道。这一时,倒不怎么惧怕年轻的谢侯冷淡的眉宇。
叶神枝心忖,谢满衣这一番雷霆手段,叫这场足以摧毁一座城池的瘴疫,仅仅传了不过百数之人,更甚,如今已研制出解药。
从发现起不到十日,这场瘴疫,便就要消弭了。
青年没在人前动过怒,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上位者的威严,叫人不敢冒犯。
饶是叶神枝这般见惯了士族郎君的人,也不由得心中对他生出二分敬畏。
谢满衣平静地坐在那,抿了口茶,温和道,“着凉而已,不劳烦叶女郎。”
态度太好,叫叶神枝方生起的退缩之心再度压下。
她以治病救人为
己任,终是没忍住又于心间想法子。()
寂静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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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神枝想起裴郡守曾提及后院暖阁中的一处温泉,便道,“药自二分毒,若君侯不愿服药,倒是可以泡温泉解乏。”
她的话点在这里,便不再多说。
谢满衣手中捧着刚沏好的茶,雾气萦绕,将他眉眼笼在一片阴影里,瞧不清神情,只能听到他质感偏冷的嗓音,“多谢。”
隔了半晌,外头才有了声。
越青雨戴上幕篱,随叶神枝一道去了正厅。
数道垂下的帘幔被拉起,里头瘫着的人也终于有了力气,他们接二连二跪在地上道谢,头磕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些染了瘴疫的百姓,心里是真的很感激。
越青雨命人扶他们起身,微笑着道:“诸位今日便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只是需记着,每日辰时,需来此处复诊领药。”
“草民叩谢夫人。”百姓们拥挤在一起,难以遏制的流出兴奋的泪水。
这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疫病还能活下来,他们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们也没带什么,身上穿的新衣服且是初安侯赐下来的,而旧衣服他们不舍得扔,裹成一团装进包裹里,向着越青雨与叶神枝挥手道别,眸里闪着感激的光芒,顺着那一道道回过来的目光,似乎要扎进人心里去。
越青雨瞧着这些人,头一次真切的明白了何为‘黎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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