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就很喜欢她。
谢满衣没有喜欢过别的女郎,还未探索出男女之间真正的喜欢是什么。但他却知道,他已经喜欢上了越青雨,不然他哪里会被她的情绪而牵引,为她的喜怒而开心难过呢?
越青雨垂眸,泪水簌簌而落,心里却平静下来。
他并没说出甚么保证亦或承诺,他只是告诉她,她值得被喜欢,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厌弃她的才是不好的人。
越青雨禁不住苦笑一下,她怎么又为已经决定要放下的事而难过,还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大概因为,他有时候对她,太过温柔。
她鲜少被人这样对待,难免滋生几分想要倾诉的情绪。
谢满衣抱着她,去寻了灯烛点上,随后将人放在床上,他撑着床面,往下凝睇她的泪眸,倏然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你不得父母喜欢,只因他们压根不是你的父母?”
灯烛摇曳着,猩红的光影落在二人身上,往帘幔上打上两道狰狞的长影子。
她怔住了,薄衫下的心脏狂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袖中的双手绞在一起,泪珠子悬在眼睫,要掉不掉的,格外可怜。
谢满衣也是一愣,他本打算待此事有确凿证据后再与她说,一时的不忍心却险些露了破绽。
他不敢赌,万一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那越青雨便要再失望一次。
令她失望的人和事已经够多了。
谢满衣不想再往里添一条,平白地叫她难过。
“越旻与袁夙灯未尽父母之责,不配为你父母。”他轻轻抬住她下颌,瞳仁幽深静静凝视着她,“何必为不相干的人难过?”
越青雨一双杏眸瞬间静寂下来,垂了垂眼皮,将眸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掩下。
谢满衣已去了净室取过巾帕,沾了火炉里煨着的温水,再重新走回至她的身边。
他着单薄的一件白衫,容色里显出一点轻微的苍白和疲倦来。
动作却有着与神情全然不同的温柔,他的手指停在越青雨的下颌处,好叫她借力
()抬起头来。()
那块温热的巾帕细细地擦过她的眉眼,女郎纤长的眼睫慢慢地颤抖,却听话的仰起头,露出整张湿润的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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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没有家人,往后便互为彼此的家人。”他的声音低而清晰,一字一句掉落在她心里。
越青雨失神般怔住。
窗牖闪过一道白光。
那块巾帕已从她脸上拿下。
青年脸上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他淡淡敛着眼睫俯身低下头去,托起女郎细白的手腕,一根根去擦她的手指。
眸色温和,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