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希最后回望了一眼三楼的那个“家”,缅怀了一番那个已然消失,只有她知道她曾存在过的女孩。
她是有些悚然的。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也会落到如她一般的下场。
但泰戈尔曾说过,人生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她是绝不愿把人生浪费在对命运的屈服上的。
她望着三楼,在心里轻轻说着,替你报复了那些你最憎恨的人,愿你安息。
离开“家”后,孙希希头一个找上的是原主的前未婚夫任锦年。
她是不相信作为未婚夫的他,能不知道原主姐妹俩关系紧张的。
这人单方面宣布分手,又把原主亲手织的羊毛围巾送给孙秀秀,属实有点过分。
任锦年跟原主虽是同班同学,但毕业后却考进了农业局下属的农科研究所,当了一名拿着高工资的助理研究员。
孙希希去农科所找他时,门岗看到她两手空空,还诧异地问了句:“今天没给他带东西啊?”
她笑着说:“他今天找我过来,就是谈分手的。我还给他带东西,那不是太上赶着了?”
门岗表情惊愕,立时打抱不平起来:“他是不是眼瞎了?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赶紧娶回家,还分手?!”
这语调一听便知,原主肯定曾爱屋及乌,给过任锦年单位的人不少小恩小惠。
她心里叹息,值得吗?
孙希希找过来的时间本来就晚,她找到任锦年时,后者已经在食堂里吃完了饭,盖上了铝制饭盒的盖子,拿着本杂志正在翻阅。
她走到他身后,发现这人还真不是绣花架子。
他看的是全英文版的l国期刊《现代物理评论》上,一篇有关氢dan研究的论文,上面提到氚氚反应截面实测数据最大可以达到15个巴。
还挺爱国嘛。
这事她恰巧也熟。
她穿过来之前,各大卫视不歇气地在播各式爱国剧,其中有一部《功勋》,就是叙述八大共-和-国勋章获得者的传奇人生的。
她于是笑着把于老先生的名言说出来:“氚氚反应没有明显优越性,但氘氚反应能够控制在5个巴之内,正好符合布莱特维格纳公式关于带库伦排斥力的轻核反应截面的推演结论。”
在这边食堂吃饭的都是些高知分子,她这话一出,周围听到的人都惊住了,纷纷抬头想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
一看,这不是小任的那个师范大学生未婚妻吗?
连他们都搞不懂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任锦年也惊愕地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她的脸时恍了神。
她看他的眼神复杂而微妙,仿若秋天的湖底般深沉又莫测。阳光投在红砖墙上,化作微弱散漫光反射到她脸上,像是为她镀了层轻薄的胭脂。
他因自己的怔忡,尴尬得清咳了一声,提醒她:“这是l国物
理协会的期刊。()”
孙希希当然知道:它还是全世界物理协会最权威的学术杂志呢。可是≈hellip;≈hellip;?()?[()”她笑眯眯地问他,“谁会将关乎国运的关键数据,放在公开的期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