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
跟抠里抠搜的牛怀东比起来,田横生这一社之长派头可大多了。
他批的慰问金,竟足有100元!
孙希希去财政办,用批条把钱换出来。
全过程,田主任没吭半句腔,全然照批条办理。
可见田横生在社里的势力多大。
她就琢磨着,要掀这人的帽子,必须得往“分权”这个方向使力才行呐……
她把那100元全数交给了周芜君。
当然,田横生的话她也一句不落地予以转达了,但她的结语却是:“婶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嫁了!”
哪怕面前摆了田横生的威胁,但他实际做出的行动却是在退让的。
看着这笔大额款项,周芜君几乎不敢置信!
那土匪一样的两兄弟,竟还有退让的时候?
她震惊地问孙希希:“……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芜君不是没有反抗过。
但公社里,田横生的眼线实在太多了。
她想上访,仅仅只是出个村,就会被人堵住。
被堵一次,后面就会挨一次的报复,什么棉衣被偷啦,分到的口粮里掺进霉烂陈粮啦,那都是家常便饭。
还有一次,她甚至被污蔑赌钱,被抓去了民兵连临时牢房关了三天禁闭!
时间长了,她纵是满身傲骨,也只是硬扛着不嫁而已。
再没做过别的尝试。
孙希希倒是也不居功:“不是我的能耐,是你儿子太有本事。”
周芜君当然不会听她自谦,激动之下,把儿子屋里那床棕垫都给她抱过来了,说:“这个睡着软,你以后就睡这个。”
又去忙活晚饭,还把洗澡的热水都给孙希希烧上了。
农家烧柴,水也要到村口的水井里打。
等终于烧好足够洗澡的热水,天都黑透了。
孙希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可当疲乏的身子滑进浴桶,热意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浸进每一个毛孔时,她还是舒服得吐了口气。
她一动不动地泡了十分钟,才记起哼着歌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搓洗了一遍。
等走出卫生间,吸饱水分的皮肤都像开了磨皮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