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挺嫌弃手里散掉的糠窝窝,这会儿却也觉得它看起来变顺眼了。
只是旁边的乡亲有点可怜她,说:“你一个城里姑娘,能吃得下去吗?这东西喂猪,猪都要急得咬人!”
她就说:“猪都要咬人,那你们不也吃下去了?”
那人说:“那不一样啊!甭管哪家哪户,每年青黄不接,没有粮食吃的时候,不都得吃它?咱都是吃惯了的。你一个吃细粮的城里人,别说糠窝窝了,你天天干吃粗粮试试,胃都能给你刮破!”
说着就从孙希希碗里拿了只糠窝窝,说:“帮你吃一个。”
坐孙希希另一边的乡亲,也从她碗里捞了一个:“我也帮你吃一个。”
孙希希心里又暖又感动,看着碗里仅剩的一只糠窝窝,心想,还不错,只吃一个就可以了。
哪晓得下一秒,就看到田横生满脸煞气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心道,要糟!
怕不是昨天卖布卖了120块,太出风头了,惹得人家想灭她“气焰”?
赶紧把左右捞走的糠窝窝,又捞了回来!
她猛啃一大口,激qg喊道:“苦谁也不能苦群众!来,这苦水还是让我干了吧!”
左右乡亲:?!
好猛!
当场给她鼓起掌来。
这下田横生找不到机会发作了,不甘心地把她看了又看,终于还是返身回了主-席-台。
只有孙希希自己知道,那口糠窝窝下喉,每片麸子皮都在喉咙管上硬刮的感觉,有多酸爽!
三个糠窝窝下肚,她那娇嫩的胃就开始闹起意见来,疼得像胃病发作一般,绞来绞去的。
她脸色都疼得发青了……
就这样,田横生还不肯放过她,在台上大肆表扬赵春花最近拥军优属做得好。
还把建立纺织班、妇女互助会的功劳,也归到赵春花身上。
仿佛她是个透明人!
牛怀东都听不过去了,当场笑着问他:“你是不是说漏了一个人?这些事不都是新来的小孙办的?你一个当社长
的,气量也未免太小了,人小姑娘不就是来的那天,没跟你敬酒吗?”
他这种开玩笑似的语气,反倒让田横生不好发作。
底下群众也笑成了一片。
孙希希胃疼得要命,根本没心思关注一、二把手的唇qiang舌战。
等忆苦思甜会一结束,就请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