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这边上到老人,下至三岁孩童,每个人都是盯梢这些被拐妇女的眼线,你稍有动作,就会先被男人拖回去痛打一顿。
她有一回逃跑,被同村村民发现,对方竟厚颜无耻地要求她脱裤子,威胁说:“要不然,我就告诉你男人,让他打死你!”
当年的屈辱,她每每想起都宛如身在地狱!
女人才知道女人的苦,她晓得别的被拐者也跟她一样不幸。
她说:“我逃了几次都逃不掉,就知道这辈子靠自己是不行的了。这么多年来我再没逃过,还给他们老李家生了三个儿子,他们早没把我当外人了。”
她的识时务,让她得到了整条村的信任。
战士们来救她时,她还抱着幺儿在邻居家闲嗑牙,聊“也不晓得这回是不是真能挖到金子”。
根本不像其他人,连个家门都不准出。
这位妇女拿着锄头就上了山,旁的村民看到她还惊讶了一番,问:“你怎么来了?”
她指着另一个被拐妇女道:“她们来得我就来不得?万一你们爷们儿挖到金子不往家拿,藏起来去另买一房媳妇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小的!”
大家就哄笑起来。
她在这边待的时间长,哪家被拐媳妇心中有怨言想走,她是一清二楚。
那些不想走的,她根本告都不告诉她们;想走的,她则一一挨过去私底传话。
很快,女人们各自找了借口离开。
甫下山,就被傅佑平他们接应到了!
等村民们挖了一晚上的墓,把墓主人的棺椁都挖出来了,也只挖到点早烂成破铜烂铁的锅碗瓢盆,骂骂咧咧地回村时,他们买来的媳妇早跑了!
段章想起当日之事的艰辛,不由感慨:“那边的人真的是太野蛮、太愚昧了!”
又评价傅佑平,说:“这小伙子是真不错。你当当地警方不晓得那条村全是从外面买媳妇的?人家知道。可知道又怎么样?那些村民就是知道公安不敢真开qiang,才那么猖狂的!”
“我当时也觉得这事难如登天,没想到他用一枚金戒指,就把死局给解开了!”
其实这事要让孙希希去办,她一样办得成。
但……她是决计想不到这样一个办法的。
她就不是一个肯损害自己利益去帮人的人!
别看她平时也会给社员们一点小东西,但那是建筑在她荷包鼓鼓,而那些小东西都不太值钱,她根本看不上眼的基础上的。
且那钱花了之后,能给她塑造出一个“人民好干部”形象的。
但一枚金戒……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就算是他傅佑平,那也得是两三个月的工资了吧。
他想了一个不会让任何人体肤受伤,却能让某些人为曾经花的那笔买女人的钱心痛的办法。
她有些好笑,但又不禁心生敬意。
不过人是救回来了,接下来另一重考验又来了。
被拐妇女们身心都历经劫难,有几位等不到被救,已化作了一坯黄土,还有几位出现了精神问题。
剩下的无不需要心理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