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珹:“周淮,淮河的淮。”
黎湘跟着问:“保护辛念的人就是周淮。”
姚珹放下水杯,倾身低语:“这说明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
黎湘盯住他的眼睛,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心虚,她根本不害怕这件事,也不怕周淮,虽然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
黎湘只道:“以我对辛念的了解,她应该还不知道周淮的身份。周淮是有意接近她,可能也知道‘郗晨’的过去,甚至是我和‘郗晨’的联系,但他接近不了我,就通过闻铮接近辛念。”
姚珹瞅着她半晌:“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就不怕他从辛念那里套出什么?”
黎湘摇了下头,说:“辛念是说过要找真相,这是她身为记者的使命,但这件事也牵扯到她,她找归找,应该还不打算将事情公之于众,否则她直接去警局自首就好了。再说那件事辛念连闻铮都没有告诉,又怎么会透露给周淮。就算说了也不要紧,这种案件死要见尸,没有找到周长生的尸骨,法律上也只能用‘下落不明’来定性。”
辛念临走之前曾说,尸骨就是最好的证据。
如今想来,或许是辛念和周淮得知一些周长生尸骨的下落,这才先后出现在楚新?
闻铮遇害也和此事有关,是有人要灭口。
黎湘这样说道:“当初周长生的尸骨是靳寻的人处理的,在楚新有很多人为他办事。”
随即她又问:“你是怎么查到周长生的,比我以为得要快。”
姚珹淡淡道:“你已经给出时间、地点,再查一下十二年前楚新的失踪人口,看有哪些人和靳寻接触过不就知道了。”
黎湘:“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你应该也知道了。”
姚珹:“张大丰。”
又是一个多年没有人提起过的名字,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
黎湘笑了下,跟着就听姚珹说:“这个人资料的保密程度比周长生高,不止是靳寻,楚新本地还有一些人不希望他再被人提起,和他有关的资料基本上都消失了。现在只知道他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人脉广,朋友多,但失踪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去报警。”
黎湘接道:“张大丰生前曾经在自己的夜总会里多次接待靳寻和当地的重要人脉,当时他们谈的就是楚新度假村项目。除此之外,张大丰私下还在帮靳寻洗钱,只是那些钱的来路我不清楚,我知道的就是张大丰和借贷公司、地下赌场有关,还干着逼良为娼的肮脏事。”
黎湘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与她毫无关系的事。
前半段姚珹是心里有数的,楚新那个度假村如今经营的有声有色,一期开发的是温泉酒店和南方水乡小镇,二期就开拓农家乐,因就建在楚新、春城交界处,春城这边的一些都市人,因疲倦了城市生活,周末便会拉家带口的去那里度假。
然而这后半段话,姚珹却是听得直接挑起眉。
因时间有限,他还查不到这么隐晦的东西,一个夜总会老板和借贷公司和地下赌场有关,这倒是不难想象,只是这两件事都不像是会和十二年前的“郗晨”扯上关系,她那时候才十六岁,一个普通高中生。
直到“逼良为娼”四个字吐出来,姚珹忽然明白了。
正是因为明白才会感到诧异,黎湘似乎表现得很麻木,也没有露出任何类似难以面对的神态,她过于坦然了。
“你……”许久,姚珹吐出一个字,后面却不知道怎么问。
黎湘将后面的部分讲完:“我就是因为张大丰的威胁逼迫,才决定杀了他。周长生当时是靳寻派去照顾我的,我知道我和朋友力量弱小,就将周长生骗来帮我们,结果他和张大丰两败俱伤。我为了能脱身,就去找靳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