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点灯,借助微弱的炭火亮光看去,是位手持竹杖的老者。他慢慢走到近前,自言自语道:“今晚佑财找到老夫,说是村里一个晚辈被人打伤了。本想着明早过来看看,石头父子又登门央求。老夫早已不问村里的俗事,谁让你与老夫有缘呢。当年还是老夫为你起的名字……”
是住在村口的裘伯。
此时看不清裘伯的神色,却记得他的长相,他与山里的老人没有两样,喜欢追忆陈年的往事。只见他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忽又意外道:“你不是骨断筋折吗,缘何气血逆转,呈天地交战之兆?”
于野听不明白,也无力答话。
裘伯盘腿坐了下来,俯身掀开褥子,查看于野的伤势。他抓住于野的腕子,若有所思道:“你掌骨、腕骨、肩胛骨,为外力所伤,虽伤势不轻,却并未伤及脏腑。而你丹田气机何来,为何又气血逆转,致使天地交战、龙虎难会?倒像是中毒之症,莫非你误食了什么东西?”
没有误食,而是吞了蛟丹啊!
于野的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
裘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出声,顺手盖上褥子,转而拈须沉吟道:“这孩子父母双亡,又遭此难,倘若施救,或有转机。劫数啊……”他神情迟疑不定,默然许久之后,猛地拂袖一甩,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
“张嘴!”
于野尚未张开嘴巴,药丸已被强行塞入口中,紧接着一只手掌拍打胸口,一只手掌拿捏着他的肩胛与手臂。一股温润的暖流瞬息直达肚腹与全身,尚在折磨他的痛苦顿如潮水般退去。
“断骨已续,外伤无虞。丹药尚需调理之法,或能保你一条性命!”
裘伯的话语中,多了一丝倦意。他捡起竹杖,沉吟道:“此地不便养伤,跟随老夫来吧!”
“嗯!”
于野答应一声,翻身爬了起来,挪动脚步之际,又惊讶不已。
此前,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难以出声说话,此时,竟应声而起,虽脚步轻浮,身子摇晃,走路已无大碍。不仅如此,他的五脏六腑与手腕、肩膀的痛疼也缓解大半。
裘伯的丹药,果然神奇。
于野振奋道:“裘伯……”
……
夜色渐深。
两道人影进入祠堂的后院。
走在前头的是于宝山,他接连打着哈欠,抱怨道:“我爹说于野无人照看,连累你我前来守夜!”
随后跟着于二狗,手里捧着一盏油灯,笑嘻嘻道:“自家兄弟,理当如此!”
“哼,赶了整日的大车,又从傍晚忙到此时,困死人了。”
“我也犯困呢。”
“此次冬狩,尽被于野毁了。得罪白小姐不说,于家村与白家村差点反目成仇。若非看他伤重,我定要打他一顿。”
兄弟俩边走边说,进了后院的屋子。
“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