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鸢山想了想,随即拱手拒绝了:
“花枝虽多虽盛,但若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一枝,纵有再多也无用。若非所爱,儿臣宁可独善其身,也绝不身处万花丛。”
言罢,他不顾皇帝被撂了脸子时阴沉的脸色,直接道:
“儿臣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告辞。”
说完,兰鸢山看也不看皇帝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徒留现场的气氛尴尬一片,有些双儿甚至躲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皇帝身居高位久了,第一次被自己的儿子甩了脸子,哪里能忍。
他握紧手中的酒杯,用力一掷,酒液登时在空中飞溅而出,几乎要泼湿兰鸢山的半边身子:
“你放肆!”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一拍桌子,怒斥道:
“你这逆子!宫廷宴会,朕还在这里,此地哪容你先退场,哪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浓重的酒香在寂静的会场里飘散开来,冰凉的酒液从兰鸢山的脸侧往下滴,半湿的脸并不显得狼狈,反而让兰鸢山的眉目更加浓重鲜明,清俊无双。
所有人都被情绪阴晴不定的皇帝吓坏了,连太子也垂着头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宛若鹌鹑,太子妃坐在一旁,看着台中央的兰鸢山,用力咬牙,眉目间门的担忧几乎要溢出眼眶,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替他求亲,却被母亲一眼瞪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片安静的几乎窒息的气氛中,兰鸢山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皇帝,动也不动,甚至也懒得去擦脸上的酒液,只是直视皇帝:
“太子哥哥为了我的未婚妻可以不顾皇家脸面闹绝食,而如今儿臣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先行退场,便也能被称作放肆了吗?”
兰鸢山看着脸色骤变的皇帝,单刀直入道:
“父皇,儿臣想问,在您心中,是不是无论太子哥哥做什么,都可以用只是尚未懂事轻巧带过,而我不论做什么,都是居功自大,冒犯天颜?”
兰鸢山话音刚落,不仅是皇帝捂着胸口,几乎要被气出心脏病,连方才始终保持神情冷淡的慧贵妃,都扬起眉头,用震惊的样子看着自己此刻锋芒毕露的儿子。
兰鸢山懒得再去和皇帝虚以为蛇,他没再等皇帝发难,就敷衍地拱手道:
“儿臣衣服湿了,有失体面,就不在父皇面前碍您的眼了,现行告退。”
言罢,兰鸢山一转身,竟然是直接走了。
皇帝:“”
他整个人被气的摇摇欲坠,半晌竟是直接倒了下去,惊得在场的妃嫔都纷纷上前扶住他,现场混乱一片,所有人都乱成一锅粥。
慧贵妃离皇帝最近,也想下意识去搀扶,却被皇帝一巴掌拍开。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皇帝用颤抖的手指着慧贵妃,气的口不择言:
“他连朕也敢顶撞,若是日后羽翼丰满,那岂不是得骑到朕的头上来了!”
慧贵妃:“”
她看着被拍红的手,半晌将手放进袖子里,坐了回去,看着咬牙切齿的皇帝,许久,才低声道:
“那陛下您究竟想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