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放到牙齿下咬的祝大嫂听着就是一懵,看向祝大哥,“不是,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总觉得,五郎是一直在记住那件事。”祝大哥心里沉甸甸,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既有心虚又有愧疚,但做出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索性五郎命大自己跑回来了的。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祝大嫂摆手,“疑心疑鬼的,要是五郎记住了还能给你钱给你酒?我可不信,而且这是爹娘的决定,又不是我们,五郎真要恨也是恨爹娘…”
她嘀咕着,可是在祝大哥投来的眼神下就是一个激灵的闭嘴了,起身将钱收好,总之不管怎么样,钱到她手中就是最好的。
祝大嫂藏好钱又是嘴碎的低声猜测,“但是你说,五郎那时候就三岁的年纪,猎户进到深山里都不能保准活着出来,五郎他居然还能全头全尾的活着…你说,会不会是…被那个附身了?”
她都把自己给说害怕了,抖了抖身体觉得阴森森,好似有一阵风发刮过。
祝大哥瞪了她一眼,“你乱说什么!五郎是祖宗保佑福大命大!”
“行行行,都是我乱说,你心里别偷偷这样想就行了。”祝大嫂还是畏惧丈夫的,她缩着肩膀没敢再看,但也很小声的反驳了句。
能不奇怪吗,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能自己跑回来,不过老祝家也没什么读书本事却突然出了个读书人,看来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希望这青烟能冒到她儿子身上,可别让五郎一个人给独占了。
小叔子发达和自己亲儿子发达能一样吗,她做梦都在想是她儿子考上秀才考上举人。
祝大哥喝着闷酒,思绪飞到十几年前也就是祝京墨刚三岁,他也刚成婚的那一年。
同一乱想的还有祝老爹和祝老太。
祝老太打开钱袋子,看见里头的三两碎银也是惊得烫手,一家子一年到头攒的钱可没比这多多少,可五郎一给就是给三两。
钱好是好,可这三字,却勾起她一些不好的回忆,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在提醒他们。
“老伴儿,你说,五郎会不会记得当年的事?”祝老太有些心慌,她这些年沉浸在最宠爱小儿子的世界里已经习惯了。
人啊总以为时间一久就能淡忘,实际上刻在脑海里,光是想起来就害怕。
祝老爹斜睨了她一眼,“别乱想,五郎那么小,怎么可能记事。”
“是的,肯定是的。”祝老太抚着胸口,她安慰自己肯定乱想的事。
“行了,睡了。”祝老爹吹了灯。
他躺在外边,侧着身子,眼睛却没有闭起来,透过黑暗看向窗外的一点明月亮光。
好像在搜寻十几年前大雨夜时五郎跑回来敲门喊着爹娘的那一晚。
那时候…他也不知怎的就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