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昌倒是有心想把杨鸣善也打发了,但此人很是光棍,好说歹说都不肯走,生的还有些凶相,赶的急了便瞪着眼睛骂:“当初朱大爷救了我一命,我曾经立誓要一生为仆报答他,谁知他英年早逝,我又不跟你们要月钱,只管我一口饭吃,让我亲眼看着小主人长大。你们夫妇俩若是连这点都不肯答应,别怪我去外面满世界宣扬你们夫妇俩狼心狗肺欺负孤儿寡母……”
杨鸣善可不是个软弱的性子,手脚也勤快,打扫驾车样样来得,每年茶园忙起来,还能去茶园干活,一个顶好几人使。
况且他为了留下来还不要月钱,朱维昌想想极为划算,便不再赶他离开。
朱家院子里,真正牵挂着朱玉笙安危的,除了亲娘徐氏,剩下的便只有新雁跟杨鸣善了。
新雁见到朱玉笙回来,虽在外面候着,却也哭得眼圈通红,去厨房提水。
事出突然,这一日朱玉笙的心情起伏不定,如同被抛进汪洋大海,一时在波峰,一时沉在水底,从绝望到欣喜,大起大落之间,累得只想赶紧躺上床去。
但她的房间狭小,原本只放着一张小床外加小小的梳妆台,地上能容她来去走动,放了数口箱笼进来之后,便极难下足,更何况擦洗。
卢登也是个人才,见这房间着实狭小,还将好几个零散的盒子都堆在了床上。
她吃力的挪动箱子,想要将箱子摞起来,正累得半死,忽听得新雁道:“姑娘我来。”
“一起抬。”
朱玉笙也不管几口箱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想来众人被下了牢房,说不得卢登只是把她房里的东西全都扔进箱笼里原样拉了过来。
新雁放下水桶,跟她合力将几口箱子在墙边摞起来,边抬边好奇道:“姑娘,箱子里都装得什么呀?”
“左不过我在府里的衣裳首饰吧,当时太过混乱,也不是我收拾的。”
好容易腾开一处下脚的地儿,能容她放个木盆洗洗,主仆俩都累出一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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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方才特意摞在最上面的那口眼熟的箱子,想要寻两件换洗衣物,记得这是她自己房里装衣裳的,谁知揭起来便呆住了。
里面的衣裳是她的,但衣裳上面摞着的一沓银票可不是她的。
她拿起来数数,十两二十两到五十两,还有一百两的摞在一起,仔细数数竟然有一千两之巨。
朱玉笙:“……”
新雁也呆了:“姑娘,好多钱啊。”
她跟着一个懦弱的主母,平日的月钱还被贾氏想尽了办法的克扣,一文钱都恨不得攒起来,没想到自家姑娘从婆家被送回来,箱子里竟然还有一笔巨款。
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都是很大一笔数目,是十来个她的价格。
朱玉笙捏着银票百思不得其解,赶紧扒拉几下箱子,里面装的倒都是她自己的衣裳,在最下面一件衣裳里装着她自己在刺史府攒的体己,一文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