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咸正坐在院子里睡觉,月白的深衣,点点树影洒落在衣上,随风飘飞。他面上覆这一册书,纸页下透出半张脸。
良芷走去过,开了口:“那些钱和画都是你自愿给他的吗?”
姚咸大约是醒了,肩膀动了动,悠哉悠哉地以手垫着后脑,声音从书页中出透出,
“他想要,便让他拿去了。”
良芷刷地抽走他面上的书,看了眼,只是本杂物志,她扔到一边。
“你就由着他,这儿不迟早给他掏空了?”
姚咸睁开眼,俊朗的容色中未见半分动容,只幽幽道:
“那该如何,我又打不过他。”
“你……”良芷正想说什么,心想算了,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这档子事的,她想起悠兰那张脸,上去拉他的手腕,“跟我走!”
姚咸仿佛是长在了躺椅上,良芷去拉,也只是让躺椅擦着地面往前挪了几分。
他手任由她扯着,抬起头有气无力,面上透着苍白,“公主,不是我不愿意同你一道,只是现在我真的……”
他顿了顿:“饿得走不动了。”
良芷:“……”
公主厨房里搜刮一番,得了一小把干瘪的青菜,三个鸡蛋,米缸有米。
她将米淘出来,用水过干净,掏柴烧火,开始蒸饭。
姚咸倚在门边,说看不出来公主还会做饭。
良芷说自然,“我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生惯养的人。”
烟从灶台底下冒出来,锅底很快烧红了,菜油下锅,趁着热油冒烟,倒下蛋液,劈啦啪啦响。
良芷倒退几步,用锅盖挡着。
姚咸忽然站在她后面,“张手。”
良芷余光瞄到,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破旧的白布,应该是一件围裙。她伸开手,姚咸从后给她挂上,在后面系好带子,“可别脏了这么珍贵的衣服。”
米饭熟了,小菜也炒好了,发现没有装菜的碟子,姚咸看了半晌,又是不知道从哪儿取出几个奇形怪状的瓷碗,递给良芷。
良芷伸手取过,这些瓷碟上,有的已经裂开了纹路,她用指头刮了一下,皱了眉头,都是灰。
“脏。”
姚咸笑笑,接回去转身去打水洗碟。
一番倒腾后,饭菜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