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今天他出门时,没忍住在思考的问题。
他记得,从小到大,安然都很珍惜她的头发。
“我说我讨厌自己长发穿着裙子,有些人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你能理解吗?”安然转头,清泠泠的目光落在赶上来走在她身旁的安景脸上。
光影灼灼的楼道里,安景莫名觉得安然的眼神深的犹如一口一眼望不见底的井,表面平静,井下藏着什么却未可知。
此外,他第一个能想到的是——“昨晚有人对你不礼貌了吗?”
“算是吧。”安然转过头去。
“是谁?”安景的脸色立马沉了,声音里也藏着气,“我搞死他。”
“算了。”安然淡淡的笑了,“你搞不死他。”
“是什么大人物吗?”安然皱眉,“你告诉我,我去找爸,就算咱们搞不死他,也绝对不能放过他。”
“没必要。”安然说,“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来解决吧。”
“你能解决的了什么?”安景看起来有些着急,“你受欺负了,把人丢出来,我跟爸去解决就好了,以后不让他来咱们家,要是和咱们家有合作的,咱们统统都让他滚!”
“谢谢你啊,安景。”尽管安景给的建议对自己来说作用不大,但是安然还是感激他当下的照顾。
“谢谢哥。”安景说,“你最近对我有些没大没小了啊。”
“谢谢哥。”因为感激这一刻的安景,安然愿意说些他愿意听的话。
而她的乖巧,让安景突然感觉到心头一软,“不客气。”
两人又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安景又问,“不管是留长发,还是穿裙子都是你的自由,你不必因为别人的猥琐下流,而让自己去妥协,你要做的是,无视他们,鄙视他们,大方做自己。”
“不错啊,安景,思想境界有提升。”安然笑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暂时我还是先这样吧。”
因为她还寄人篱下,因为她还远没有成长到可以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的时候。
就现阶段而言,自由对她来说是个奢侈品。
她需要妥协筹划的东西太多了。
剪头发算什么?
不过是她为了得到想要的而耗费的极小的成本。
安景感觉有点堵,“你不用想着什么都自己来解决好吗?你遇到了麻烦,大可以尝试丢给我和爸妈,我们都可以帮你,你会省很多力气。”
“你说的对。”安静景的楼道里,安然的声音清晰又沉静,“我现在遇到了麻烦是可以丢给你和爸妈,但仰仗你们帮我解决,会让我永远失去独立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
当未来,你们都不存在的时候,我就是一颗站不直的藤,永远都在害怕失去你们,那才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