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诚挚真切,朴实无华却又令人动容。
直到车队驶离很远很远,都看不见了,他们这些人还站在路边,仰着头,望着车队远去的方向,轻轻挥着手。
虞书慧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的人群,深受触动:“秋碧,你说我离开京城,会有百姓十里相送吗?”
秋碧笑着说:“自然是有的。姑娘千金之躯,能送姑娘是他们的福分。”
虞书慧轻轻摇头:“不会的。即便有人相送,也是惧于权势或是看热闹,不会像对陈云州这样真心的。我有些明白皇兄为何会让我来庐阳看看了,这次真是不虚此行。若我大燕的官员人人都如陈大人这样一心为民,尽忠职守,何愁大燕不兴?何愁天下不太平?”
秋碧掩嘴偷笑:“姑娘当初还百般不情愿来呢,如今变成百般不情愿走了。依奴婢说啊,姑娘怕不是舍不得这庐阳,而是舍不得陈大人吧。殿下如此看重陈大人,若是姑娘有意,向殿下说一声,殿下肯定会成全姑娘的。”
“你个死丫头,竟然取笑你主子。”
虞书慧俏脸一红,伸手就要打秋碧。
秋碧连忙装作求饶:“奴婢不敢了,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主仆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大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队伍人比较多,还带了很多种子的缘故,车队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没法在一天之内抵达庆川。
所以他们在望都峰扎营住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用过简单的早饭后,队伍继续启程。
中午,车队顺利抵达庆川城外。
早有衙役在城门口候着,见到陈云州的队伍立即上前迎接:“小的见过陈大人。杨大人猜测大人就是这几天过来,因此派小的在此恭迎大人,陈大人请随小的来。”
“有劳了。”
郑深掀起帘子,“我家大人这次带了不少家仆和行李,先将我们带去附近比较大的一家客栈安置吧。”
他们这么多人,杨柏川还没走,房子还没腾出来,知府衙门的后衙未必住得开。
而且队伍里还有虞书慧。
她虽然时常嚷着是陈云州的未婚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她一个未婚姑娘,没名没份的,跟着陈云州住进知府衙门也不合适。
所以陈云州和郑深先前就商量好了,到了庆川后,先包下一间客栈将随行人员安置在客栈中,陈云州先住到知府衙门。
郑深留下,由他出面买一片土地,将他们从庐阳带来的玉米、土豆、红薯等种子先种下,免得错过了春耕,浪费了这些种子。
此外,这也是给乔昆他们找点事做。
这么几十号人,总不能天天住在客栈无所事事。有了自己的地,建房置屋也能快速安顿下来。
至于后续怎么安排他们,等陈云州上任,处理完衙门的事再说。
衙役听了这话连忙说:“回大人,距知府衙门不远的百灵街就有一家客栈,那就客栈不小,有三四十间客房,那一片紧挨着衙门,很安全。而且这段时间客人应该也不多,小的可让他们搬去别的地方。”
郑深笑道:“那有劳你带个路,一会儿将客栈里客人的房钱记我们账上,若实在不愿搬的就算了。”
人家住得好好的,平白将人请走,到底有些不妥,但他们这一行带了不少种子,未免节外生枝,还是包下客栈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