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需让高昌人的骑兵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就是,这样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会被高昌人清除掉。
两人商量好了对策,贾长明就悄悄派了人出去,通知了高昌人。
陈天恩也是个狠角色,一下了决定,他就准备当天晚上就动手。
一是担心迟则生变,二是担心到时候楚弢大军回来了,他们攻入京城的计划失败。这样,他和贾长明的家人全部都得死,而且两人也没法在京城捞一笔,奠定自己在高昌人这边的地位。
所以他当天傍晚就以给贾长明接风洗尘为由,邀请岑军和军中其他将领一同赴宴。
在这节骨眼上,岑军没什么心情给贾长明接风洗尘,但陈天恩已经邀请了他,他也不好太过不给二人面子。其他将领地位都比陈天恩和岑军低,更不好拒绝。
所以军中凡是指挥使以上的将领,除掉几个当值实在走不开的,其他人全部都来了。
陈天恩命人备了两桌酒席,然后邀请岑军坐下,笑道:“贾统领不远几百里来援,只是如今城内物资匮乏,略备了薄酒给贾统领接风,希望贾统领别嫌弃。”
说完他敬了贾长明一杯。
其他人也纷纷敬贾长明的酒。
贾长明也举杯挨个敬酒,第一个敬的便是岑军:“岑将军,听闻将军威名,在下佩服不已,我敬将军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带不来精兵也不是贾长明的错。
岑军虽然心情不好,倒是也没给贾长明甩脸子,他一口喝完了酒:“贾统领来了便是自己人,明日我……”
话说到一半,岑军忽地感觉心头一痛,嘴角猛地溢出一股鲜血,那血色发黑,沿着他的嘴角往下滴落到桌上,看起来非常渗人。
“岑将军……”岑军的部下连忙站了起来,担忧地问道。
但就在这时,又有三人相继吐血。
这时候就是傻瓜也明白过来了。
岑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天恩:“你……你……为什么?”
他们可是在共同战斗了半个月,同生共死的袍泽。
陈天恩叹了口气:“岑将军,朝廷已经放弃我们了,但将军一定会死战到底,我陈某只是个俗人,还做不到视死如归,岑将军,抱歉了。”
岑军当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恨恨地盯着他:“叛徒,叛徒……”
他伸手去摸挂在腰间的刀,想手刃了这个投敌叛国的家伙,但他的手却没什么力气,根本拔不出刀。
陈天恩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岑军:“何必呢?你替龙椅上那位那么卖命,他可没将你当回事,明明有兵却不支援宣州,就看着我们等死。”
岑军手还死死握住刀柄,眼神犀利地盯着陈天恩,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又来了!
陈天恩是真的不懂,岑军一个,还有以前的陈竞也一样,明明朝廷也没对他们多好。龙椅上那位多疑,贪生怕死,还惧怕功臣,可这些人还是一个个要替他卖命,哪怕是被背弃了,仍旧不改初心。
“罪,罪人……”岑军终究没有拔出他的刀就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带来的几名将领也全都遭了毒手,一个个相继倒下。
陈天恩看着死了都瞪大着不甘、愤怒眼睛盯着他的岑军,嗤笑了一声,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二十多年前就知道了,只有这些不知变通的老顽固还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