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眼睛被一片水润占据,奚陵懵懂地看着白桁,又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白桁垂下眼,轻轻拭去了奚陵眼角的泪,随后指尖一转,也顺带着擦了擦嘴边。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奚陵,落在那
张微肿红唇上的目光很深很沉,
眼里带着奚陵看不懂的情绪。
这大概是重逢以来,
奚陵气色最好的一次。
人为制造的潮红以及翻涌的酒气,让他好看到挪不开眼的同时,也难得有了点健康的影子。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奚陵的额头。
“快点好起来吧,小陵。”
说完,白桁温柔地抚上奚陵消瘦的脸。
这些天里,奚陵的药一次都没有断过,白桁定时定点地盯着,比奚陵当初在玄裕宗都看得还紧。
但是眼看着余顺的药柜都补了几回了,奚陵却还是无比虚弱的样子,瞧不出多少好转的迹象。
白桁也问过余顺好几次,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不尽人意。
“身体太虚,旧伤太重。”余顺一说到这个就叹气,眉头一直蹙紧。
他说完,又瞧瞧白桁,踌躇了一会。
看得出他是在犹豫该不该说,事关奚陵的身体,白桁立即逼问了过去。
“你可能不知道,公子在两年前苏醒之前,其实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大概看白桁对奚陵是真的关心,余顺到底还是道出了实情。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除了华珩和裘翎,就连玄裕宗的一些个长老们都只笼统的了解了一点,并不清楚具体细节。
余顺自然也不完全清楚,不过裘翎不瞒着他,偶尔余顺问起,也会稍稍同他讲上一些。
于是零零散散的,余顺拼凑出了大概的真相。
“他的灵台完全碎掉了。”低低开口,余顺近乎同情地说,“灵台碎掉意味着什么,白仙长应该比我这个半吊子修士清楚得多。”
白桁当然清楚。
灵台之于修士,大概等同于大脑之于凡人。
世人常说走火入魔,其实就是因为修炼出了岔子,伤及了灵台。
仅仅只是伤及,就能让人精神失常,性情大变,可想而知灵台碎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基本就等于彻底失去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