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先相看也好,你可是状元郎。你在黔南不知道,这些时日朝中好些人同我打听,想着同你结成亲家。”
贺鸣笑而不语,又连着喝了三杯,满目醉醺醺,贺鸣惺忪着一双眼睛,寻了个借口下楼。
京中万物亦如自己离开时那般,日光满地,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临街彩幡迎风摇曳,光影洒落在街上。
倏尔,视线之内闯过“善缘堂”三字,贺鸣脚步一顿,站在善缘堂前驻足。
府门洞开,红漆柱子伫立在善缘堂前,一位老妪两鬓斑白,满头银发苍苍,她佝偻着身子。
瞧见贺鸣站在门口,老妪拄着拐杖上前,慈眉善目:“这位公子可是寻人?”
贺鸣拱手:“叨扰了,我并非来寻人,只是久闻善缘堂已久,今日路过,好奇多看两眼罢了。”
老妪满脸堆笑,眼中皱纹明显:“听公子的口音,应当不是京城人士罢?这善缘堂乃是皇后娘娘设立的,皇后娘娘心善,见不得那些孤儿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老妪笑呵呵,“如今他们过得可好了,有吃有喝,还有书念,也不必担心风吹雨淋。来日考取功名,也不枉费这一生,可不比终日乞讨强多了。”
善缘堂开设学堂,遥遥的,亦能看见学子坐在明亮学堂之中,他们在念《论语》。
贺鸣唇角勾起几分浅淡笑意:“那是很好。”
老妪喜笑颜开:“可不是。不单是孩子,就是老身我,也是领了皇后娘娘恩泽的。”
她如今岁数大,做事腿脚也不利索,比不得身强力壮的少年。
“皇后娘娘念我家中贫苦,所以让我在这守着门,凡是有人进去,都要记在册上。这一月下来,月钱也够我一家子过活了。”
贺鸣垂手站在善缘堂外,隔着氤氲日光,眼中笑意渐浓。
好似看见宋令枝站在花厅处,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同人商议善缘堂的琐事。
日光无声从檐角下滑落,贺鸣颀长身影落在青石台矶上,渐渐融在日暮之中。
……
柳垂金丝,满园春风拂面。
将近午时,明枝宫上下杳无声息,静悄无人咳嗽。
重重青纱帐慢低掩,白芷端着沐盆,悄声步入暖阁。
贵妃榻上凌乱不堪,锦衾之下,宋令枝三千青丝低垂,纤纤一双柔荑轻垂在榻边。
手腕纤细,隐约还有淡淡的红痕浮现。
手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摘下,指甲圆润,指尖泛着薄红之色。
为沈砚前日剪坏自己指甲一事,宋令枝还同对方生了两刻钟的气。
沈砚弯唇,漫不经心迎上宋令枝的目光,眼中笑意清浅。
“今日上朝,余尚书问了我眼角上的抓痕。”
只一句,宋令枝当即心虚噤声,不再言语。
早春时节,园中不时有虫鸣之声传来,檐角下铁马叮咚。窗前竹影参差,苍苔浓淡。
白芷小心翼翼为宋令枝
挽起帐幔:“娘娘可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