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不是叫阿织带话,叫我家不要只卖羊肉,还要多卖鸡卖鱼?”
应小满惊奇地?问。
“……”两人?你瞅着我,我瞪着你。
关于小丫头传话的话题掰扯了一刻钟。茶肆里灯火点亮,茶点又吃喝过?一轮。
两边终于把?误会给扯明白了。
晏七郎啼笑皆非,“所以你家肉铺子最近除了羊肉,当真开始卖鸡?”
“鱼市太?远了,没法子。羊商圈羊的围栏附近就有几户养鸡的人?家,我买羊的时候顺便跟他们收几只鸡,我娘按老家的法子用荷叶包了蒸熟,打?出荷叶鸡的招牌,销路好得很!……不是你的意思?”
两人?哑然对视片刻,应小满憋不住,噗嗤,笑倒在桌子上。
“早跟你说了,别?叫阿织传话。好好的话过?了小馋猫儿的嘴,不知道给传成?什么。”
晏七郎无奈道,“那晚我在你家门外敲了小半个时辰。是谁死活不肯开门,愿意传话的只有个四岁的小丫头?”
“……”
两个人?默契地?又转开话头。
晏七郎问,“装了我那间厢房所有物件的碎花包袱还在么?没有真的扔了罢?”
应小满想骗他说,“扔了。”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对着面前那双含情带笑桃花眼里的隐约期待,变成?了实话实说:“原样搁在你房里。”
晏七郎冲她微微地?笑起来。
茶肆满室亮堂的灯火里,他斟满一杯热茶,往对面推了推。“今天?最后一壶茶汤,上好的小龙凤,尝尝看。”
两人?把?珍贵的小龙凤捧在手?里细品。
清幽扑鼻的茶香里,晏七郎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一幅对折字纸,递过?去应小满面前。
“上回你夜探东苑那晚,我临睡前打?算和你写封信。”
“写来写去,总觉得书信不能尽述其意。文字简洁,其中误会又深。书写不当的话,容易引发更深的误会,我便将写了一半的书信毁去。然后你便来了东苑。”
被?他一提,应小满顿时记起,夜探东苑那夜,她隔窗确实看到七郎在寝屋里深夜不睡,坐在床头写东西来着。
她打?量面前折起的字纸。墨迹透过?白纸,映出纸背,隐约现出粗细不一的线条轮廓。
“所以你不写信,改画画儿给我?”
晏七郎把?字纸往前推了推,“打?开看看。”
对折字纸打?开,这回落于纸上的果然不是书信。
而是一幅画像。
寥寥几笔,画出一副惟妙惟肖的半身人?像。浓黑眉峰,狭长鹰眼,鼻如悬胆,肩膀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