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微笑自语。
“倒也有三份本事。只可惜,放过余庆楼最?重要的线索,只挖出方响那一窝就匆匆结案。比起他家祖父那老狐狸,终究还?是生嫩了点。”
毕竟是年轻人。为了些情情爱爱,为了喜爱的小娘子,把应家干干净净地摘了出去。供词里?只见庄九,不见应大硕。
“缺了应大硕就是庄九这条线,不敢往下深挖应家小娘子手里?得来的铁钥匙来历,呵呵,又如何追查到底呢。这三把精铁钥匙,落在晏七郎手里?,终究就是废铁而已?。”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呐。”
晃动的三把精铁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郑相?把钥匙收入屉中,悠然背手走出书房,吩咐下去。
“备车。老夫去城西探望老友。”
*
傍晚时分,天边飘起小雨。
城西河童巷里?,老仆蹲在地上,浑浊的眼睛瞪眼瞧着面前被拆得干干净净的一片平地。
蹲了半个?月牢狱,他身上还?是入狱时那身单秋衣。
有邻居同情地递来一件夹衣,比划着和老仆说:“官府把你?家主人两间旧宅都拆了!别在雨里?蹲着了,去寻个?遮雨地界歇歇!衣裳穿起来,冻着了可不好。”
秋雨淅淅沥沥,穿着夹衣的老仆依旧蹲在旧宅消失的门口。路过的邻居们?纷纷叹息。
入夜了。老仆还?是动也不动地蹲在原处。
一俩不起眼的朴素马车拐进河童巷口。
质地寻常的黑布鞋从马车踩落地面,走过几道水洼,停在老仆面前。
“老友,别来无恙。”
声音稳重亲和,听着也有五十来岁了。来人的嗓音分明不大,混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老仆却应声抬头。
泛白翳的浑浊眼睛往上翻,老仆蹲在地上,冷冷道,“你?还?没死??”
雨中撑伞的郑相?含笑打量几眼“老友”:“你?都好好活着,我为何会死?。”
逐渐大起来的秋雨声响,遮蔽了小巷暗处的对话。
*
八月二十二这天的天气不大好。
秋雨下了整夜,早晨起来时落叶满地,头顶还?飘着小雨。
蒙蒙亮的天光里?,晏容时站在小院门边,仔细地询问昨日?应家人和雁二郎在街边相?遇的对话。
“所以他知道应家今早出京回老家。昨天话说了一半没说完,你?抽身便走,他也未追赶。”
应小满回想起来还?挺诧异。“难得没见他死?缠烂打。我骂了他两句,拨开?禁军就走,他倒也不追。兴许他在手下面前要脸?”
晏容时淡定说:“他打定主意要跟着你?出城了。”
应小满:“……啊?!”
“不妨事。让他送你?一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