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一直望着琉璃八宝宫灯的太后才慢悠悠转过头朝君后招手,“君后来了,快进来。”
东珠碰撞,砸出脆声。
太后面色迟缓,明显是醉了,脚下步子晃着朝榻上走去。
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坠倒。
君后连忙几步上前扶住这位快要醉倒的人,将他扶着稳稳坐在软榻上。
太后一手揉额,一手扶住君后伸过来的手臂,眼中带有几分清明。
“今日唤来君后,皆是因为哀家想起了些旧事。”他视线停在君后扶住自己的手臂上,笑意不显,“君后入宫几年了……”
“回父后,今年是儿臣入宫的第四个年头了。”君后低眉,恭顺回话。
太后望着眼前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侄儿,忽然叹道:“是哀家老了,这样的事都记不住了——”
话音落,染着花汁的指尖紧紧捏住君后的手腕,君后神色一变,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宽大袖袍顺着手臂滑落至手弯处,露出带了一点红意的手腕,鲜红如血滴,是男子最重要的忠贞。
“还是……君后最让哀家宽心。”看见自己想看得,太后幽幽叹了口气。
君后挣开束缚,捂住手腕,面色带了压抑不住怒气。
“父后这是何意!?”
守宫砂对男子来说是最隐私的地方,自少年时点在手腕上,便是族亲也不能随意掀袖查看,如今太后这动作实在是过于失礼。
更何况——
想到昨日凤宫内殿中的荒唐,君后面色一变,将自己惊忧藏在心中。
太后重新靠回榻间,姿态慵懒,神色间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戏谑,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自是看看是否真有人胆大包天,在宫中藏进了一个女子。”
女子——
几息之后,君后掩住心中波澜,面色仍是带着几分强压的愠怒,“父后说笑了,这宫中怎会有女子。”
“若没有女子,那……常尚宫与陈君的身子是给了谁?”太后笑得温和,眼神阴厉,声音提高了不少,“难不成是被女鬼吸了阳精,连身子都丢了不成?”
这几日太后宫里的人一直守在翎羽宫,就是为找到书君藏起来的东西,可书君自醒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问什么话也不答,看着就像是失了生气一般。
太后本没有放在心上,可守在翎羽宫的下人却发现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