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入宫之前,关于陛下的传闻她就听过不少了。
父亲说陛下既是君子,又是明君,颇有治国之道。母亲说陛下温润如玉,风流多情,从不苛待嫔妃。
不论政事、性情、作风,皆和先帝截然相反。
可姜雪漪不这么觉得。
或者说,不全然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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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
宣政殿内。
内侍省负责司寝的太监端着名牒躬身小碎步过来,双手高举,恭谨道:“陛下,点寝的时间到了,还请您择选。”
沈璋寒撂下手里的折子,身子后仰,懒懒扫了一眼上头的名字,淡声:“你今儿去陶贵人那,如何了?”
林威忙上前一步,低下头:“启禀陛下,奴才今儿去的时候,陶贵人的脸颊已经好全了。”
沈璋寒不明就以地笑了声,觑他:“好全了?”
林威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却不敢问,只将腰弓得更深了:“奴才没看错,的确是好全了。”
殿内安静了半晌,直到林威额上冷汗都冒了两滴,才听到陛下淡淡开口,没什么情绪:“将名牒都撤下去吧,朕今夜独宿。”
陛下的心思向来令人难以揣测,林威起初以为陛下是陶贵人因为不能侍寝才没了兴致,又想起昨日见到了各位小主,便有心卖个好,大着胆子提醒道:“陛下,新入宫的小主里头,还有位姜贵人也出身高贵,容貌极美,您要不要——”
那日殿选陛下有些心不在焉,还真说不准记不记得这些小主们的长相,可这位姜小主生得实在是好,他记得当初殿选时,陛下瞧见也怔了瞬,若是还记得,今日举荐必然能成。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好事,谁知陛下抬起头,似笑非笑道:“你如今都做起朕的主了?”
林威的后背登时湿了一片,忙跪下道:“奴才不敢!”
沈璋寒淡淡收回目光,重新批阅起奏折,林威才松了口气,重新站到陛下跟前磨墨,心道恐怕陛下是不记得姜小主了。
陛下今日独寝,内侍省的差事不必办了,只好端着名牒退下去。林威不着痕迹扫了眼名牒上的名号,看了一圈却没看见陶贵人,这才知道陛下是不悦了。
这陶贵人明明挨得不重,容貌也并未有损,可得了陛下的赏赐却仍看不透形势不依不饶,不肯退一步将名牒挂上。
这分明是没消气,不满陛下的解决方式,在这拿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