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丧仪,说来简单,三个响头三炷香,三两小酒敬中央。
“王家的嫡子啊……听说从小就丢了,找回来才两年,怎么就没了?”
“福薄命弱,消受不起这等出身……听说这小子每天都去凤吟楼,那地方日进斗精,哪个男人吃得消哦。”
“我可是听说,这小子身边只有两名奴才,三男成州……如何亡故,不言而喻啊。”
“咦?怎么不见王玄策?死了儿子都不来送送?”
“他是一族之长,轻易不会露面,更何况,他这便宜儿子找回来才多久,怕是没多少感情。”
历来婚丧嫁娶都是内门显悲喜,外门瞧热闹。
对于灵堂外的宾客而言,王家嫡子的暴毙除了一顿大席之外,便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仅此而已。
“盖棺!”
就在此时,一名管事模样的干瘦男子披着麻衣,手中扬起白幡,扯着嗓子高呼了一声。
“浑弟……浑弟……你慢些走……”
就在此时,一道悲痛的呼声在灵堂上响彻,众人抬眼望去,便见一位青年让开抬棺之人,颤抖的身子一把扑在了棺椁之上,俯压在王浑尸身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浑弟,可恨苍天不公,天不假年,许你英年早逝,让我痛失贤弟,此痛深深,锥心不可及,刺骨不可及……”
哭号声响彻灵堂,情真意切,惨惨凄凄,直教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王奇……这是王家的长子啊……都说王家寻回嫡子,他最为妒恨,现在看来传言有误啊。”
“情伤至此,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啊。”
众人看在眼中,不由唏嘘。
王奇哭得声如雨下,面色枯槁,好似遭受了重大打击,双目之中溢满了血丝,仿佛下一刻他便要追随这位贤弟一同去了。
“兄弟情深至此,可为佳话。”旁边,宾客感叹。
“也不一定吧,自古以来,灵堂便是戏台……”
“奇少爷,您节哀。”
就在此时,一位老者上前搀扶,他双目通红,似被王奇这般的兄弟情谊所感动。
“贤弟,你魂若有灵,当鉴我心,若有来世,我们再……”王奇情绪大崩,俯身不愿离去。
“你压我麻筋了。”
就在此时,一阵轻慢的声音从棺椁内幽幽响起,那震动灵堂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