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真正用上新设备和广场的广播室前,偌大的一个广场上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挂式音响,声音杂,款式老,跟养老风格的蛋城简直一脉相承。
但即便如此,在新旧设备的使用上,所放的都是那些大家所熟知的老歌,即使年代感十足,例如蔡琴和邓丽君,即便不少年轻孩子不认识,但在蛋城的广场上,却是一定听过她们的歌的。
在这样时髦而怀旧的广场里有个好处,那就是即使两位年轻漂亮的单身先生并着肩线漫步也没人觉得稀奇,毕竟这个项目要比辛秋所说那样去压马路要更老少皆宜。
蛋城虽然时兴,但骨子里依旧是大家熟知的模样。
相处中能得知,青年的恢复能力好,情绪不上脸且少有外泄,即使心事重重,也不会过分表现,如果不心细的,可能就没法注意得到从中细微的变化。
辛秋总能让人记住他舒朗明媚的模样,可正是如此,才让他心生探究却格外谨慎地控制分寸。
在离开广场往街心大桥走的路上辛秋拦了辆三轮小铺,跟着那笑得乐呵模样的阿姨说着话。
“来碗甜豆花。”
“加糖加蜜?”
“加糖。”
“打包还是现吃?”
“现吃。”
“好嘞。”
何忍冬听着简短几个字的拼凑间组成的一场对话,想着对方好像总是不会把话一次性说完说满,不盈不亏,叫交往的人亲近而不忍疏忽。
“你要不?”辛秋转身问他。
“和他一样就成。”面前的人看着阿姨用蚌壳舀豆花的动作,眉眼是他见过的、熟悉的雀跃。
城南是老街区,待了不少手艺人,也保留了不少老一辈人的老铺子,很有年代风味,何忍冬经常会进去淘瓦罐和草药,他们家办的药材厂子也在里头,有一天他进去提了份锅灰,在街道上看见了辛秋停在三轮小车做的流动商摊旁站着买豆腐花。
“甜的咸的?”那做糖水铺子的阿姨生得很白,讲话依稀能听出点外来地方的口音,一看就不是蛋城人,但她其实已经待在蛋城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了。
她虽然几乎天天都出来做生意,但这位姨每天都抹上淡淡的口红,描着有些年代的弯眉,生得不算高,看起来有些圆润,笑起来脸上还有两处梨涡,看起来很亲和,很讨人喜欢。
“甜口的。”
辛秋话音刚落,那阿姨就动作迅速地揭开装豆腐花的木桶卡口,掀开后将盖子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用着片大蚌壳在木桶里勺了几片白嫩的豆腐花。
“加糖加蜜?”
“加糖吧,不打包。”只见阿姨手脚麻利,又勺了几勺白砂糖在碗里,随意抖抖就融了一片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