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属于楚宁景氏的东西,他绝对会夺回来。
鹿白心中愈发不安,再加上广南王像个刀剑一样悬在头顶,当晚她竟然做了个噩梦。
梦里,爹爹在泉下泣血哀鸣,西戎、东郦、皇帝、广南王、甚至是文武百官……所有人围着他,冷眼看着他堕入地下,冤尸无存。
她猛地坐起身,看着黑漆漆的卧房与月光透过窗棱洒进来的清辉,怔怔抹了下脸。
满脸,全是眼泪。
门外,墨竹正窝在小榻上守夜,呼哈呼哈睡得极香。殿内燃着淡淡的清花熏香,让人心神安定。
明明一切都跟以往一样,鹿白却紧紧抓着锦被,粉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微微发起抖来。
她努力平复心情,伸长手臂去拿床榻柜上的茶水,却在碰到青瓷杯的时候,手掌没有拿稳,瓷杯骤然掉落在地板上。
“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墨竹深夜惊醒,急忙走过来打扫干净,给她盛了杯热水,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鹿白摇了摇头,心中的恐慌却愈发扩大,几乎要将她淹没。
最终,她没有忍住,抓住墨竹的手,说:
“墨竹,我有点害怕。”
墨竹拍了拍她:“郡主在怕什么?”
鹿白缓缓深呼吸,道:“东郦朝廷要发生动荡了。”
太子已死,她最亲的王叔竟是杀害太子的真凶。
看似剑拔弩张的楚宁景氏与皇家,实际上居然是剑与剑鞘的关系。
西戎缺乏过冬的物资,在边疆频频骚动、欺压百姓,不知何时就会侵犯进来。洛水兵权空悬,谁都想踏着别人的尸骨咬到这块肥肉。
山河几欲动荡,权力开始更迭。
有人永远落幕,也会有人崛起。
鹿白失神地盯着锦被上的锦鸟戏云图,一只手捂住胸口,自言自语道:
“我感觉非常恐慌,好像被迫要走进皇权的中心,目睹接下来要发生的诸多变数。但这与我的初衷相违背。明明、明明我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寻个东西……”
寻找爹爹当年那封叛国书,从中窥得隐藏的端倪,还他清白,为他沉冤昭雪。
墨竹听不懂她的话,只轻轻拍着郡主的背。
“我得尽快找到东西,远离这些纷争。”
鹿白立刻做了决定,道:“墨竹,你去唤来琼枝。我有事要交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