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的第一步路,摇摇晃晃,他就在一旁紧张兮兮地张开双臂,护着我。
可是,长大后的付蔺,只会让我滚,对着我无缘由的谩骂。
“你害死了姐姐,还害死了妈妈。”
“付明瑾,你不应该活着。”
我一次次在梦里见到姐姐和妈妈,和她们说要赶紧来带我走。
付蔺他好坏。
妈妈说,哥哥只是心情不好。
哥哥保护妹妹,妹妹也要体谅哥哥。
所以,我一次次期待着哥哥能变回以前的模样。
十八岁生日那晚,他掐住我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如果被海浪卷走的是我,该多好。
又或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该多好。
陆骋给我的药我吃完了。
我知道我应该去找他,但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与其挣扎,不如体面离开。
我选好了离开的日子了。
我的体重掉了很多,胃口越来越差,差得只能靠冰牛奶维持营养的来源。
陆骋给我假设过最糟糕最难堪的情况。
我恳求他,让我自行了决。
我受不了满身插着管子,躺着冰冷的床上,孤独地离去。
他曾经问我,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残忍呢?
我笑着和他说,最残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我九岁那一年。
思考了很久,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见妈妈和姐姐。
于是,我回到了家,试着找到妈妈给我亲手做的白色裙子。
回到家,还是那么冷寂。
付蔺不在家。
父亲不在家。
没有人在乎我,十年了,从来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