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哥儿喜滋滋答应。
李哥儿是突然去小摊找她买鸭的。郭东楼今晚热闹,原定的三十只鸭一下卖没了,食客来头?大,没办法?,只好临时派人去江满梨摊上买鸭。江满梨那儿也紧巴,勉强匀出五只来。
而阿霍正好要来郭东楼送烤串儿,江满梨恰也想来找吕掌柜,交代藤丫独自看一会儿摊子,二人便正好搭了李哥儿的马车。
霍书已经来郭东楼送外送许多回了,一开始听说江满梨曾经在郭东楼做帮厨,只觉幸好后?来不做了,不然他也遇不到阿梨姐。
现在再想起此事,不仅“幸哉”,还有点乐祸:“郭东楼当时应当重金留下阿梨姐,否则也不能沦落到赶车来求五只鸭的境地。”
郭东楼后?门开在小巷上,进去了,院墙挂小灯,石板路左右分别空出两块地,建菜肉仓、粮米仓和柴房。两仓分别有小路,上几级台阶,就通进酒楼里头?去。
江满梨与?阿霍并?肩往前走,遇见熟面孔,江满梨便笑吟吟打招呼。阿霍起先乐呵呵地跟着问候,却是察觉眼角有个颇熟悉的影子一闪,顿时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目光唰地打在了那粮米仓库的方向。
江满梨转头?,见阿霍脸色难看,停下道:“怎么了?”
阿霍未语。江满梨循着阿霍的目光看过?去,见一扛麻袋的人影,半个身子进了酒楼,没迈进去的后?腿恰好抬起来,穿的是草鞋。
阿霍眉头?皱得紧,又盯了好一会,至那影子彻底不见了,紧握的手指慢慢松开,才发觉手心已经被汗浸得黏答答。像是从梦魇中挣脱过?来,摇了摇头?,道:“没事阿梨姐,我好像看错人了。”
进了酒楼,阿霍径直去大堂送吃食,江满梨先去柜台,没见着吕掌柜,方才上楼,往吕掌柜惯常休息的小隔间?里去。
心中想着方才那个人影。其实别说阿霍认不认识,她倒是真觉得有些熟悉。
吕掌柜正在查账,见进来人是江满梨,太阳穴突地一跳,赶忙笑着起身迎接:“哎哟,我让李二去买几只鸭,怎么倒把你请来了?”
吕掌柜怎会不知道素日这个时辰,江满梨那小摊子上有多忙,能让她亲自跑一趟,定是有要事言。
而他眼下能想到的第一要事,自然是近日热销得不行的花蜜鸭。
没办法?,最近酒楼同行掐着架地抢。他得知得晚,若不是靠着与?江满梨熟识已久的几分薄面,恐怕都?订不上这鸭。
所?以江满梨一来,他第一反应便是不好。难不成订单太多,阿梨做不过?来,要退了他这边的订单?
“是我自个要来的,正好赶上李哥儿的马车。”江满梨笑着,在吕掌柜请的椅子上坐了,听吕掌柜叫人去泡茶、拿些招牌点心,又问她:“可用过?暮食?”
江满梨摆摆手:“吕掌柜不必麻烦,喝口茶就好,摊子上就藤丫一人,不能耽误许久。”
又道:“今日来,是有事想谈。”
此话一出,吕掌柜心里更是没底。脸上带着笑,脑子里却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才能让阿梨不要退单了。感情牌大约还是能打一打,利润方面,郭东楼也能让出些,只要鸭子继续供应,其他不是难事。
正想着,江满梨开口了,道:“吕掌柜,实不相瞒,京城酒楼的花蜜鸭,我一己之力,实在是做不过?来了。”
吕掌柜急得牙齿磕巴了一下,哎呀呀就要出口,江满梨混然没觉察,仍笑吟吟地,接着道:“想来想去,还是觉着郭东楼最合适,知根知底,曹铛头?手艺又绝佳,故而今日赶着过?来,就是想请掌柜的帮我这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
吕掌柜不解。她是在暗示他退单么?那为何又要提曹铛头??硬着头?皮道:“阿梨还请直说。”
江满梨呷口茶水,便道:“如果吕掌柜愿意,我想把江记花蜜鸭的方子给郭东楼,咱们?之间?签个契,之后?就由?郭东楼来帮着我做这花蜜鸭。不论我摊子上的,还是京城里各家酒楼的供应,都?由?郭东楼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