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笑起来,伸手掐了树上一枝榴花:“陛下也来赏榴花的?”
对面传来一声咳嗽,苏檀大步走过去向朱由校行礼:“臣参见陛下。”
“免礼。”苏檀举止言行依旧客气地恪守君臣之间的礼仪,悠然问:“恕臣好奇,昨日的赛舟是哪支队伍赢了?”
“苏卿看过龙舟?”
“远远看过一眼,九支队伍,看着穿灰衣的队伍领先,不过臣没看太久,就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对龙舟不感兴趣?”
“岂敢,离得太远,看着没有多大趣味罢了。”
天子忽然沉默下来,林间唯剩下啁啾鸟鸣。
“陛下昨日,有看到一只鹰吗?”
“鹰?见过一只鹰从林苑中飞起,飞得挺快,朕还疑心过看错了。”
“那是臣养的鹰。”
“哦?苏卿还养鹰?”>>
“那天就是臣养的鹰过来看臣了,假若陛下有兴趣,等哪一天鹰飞来了,我带它来给陛下看看。”
“这就奇怪了,你是它主人,平时又很少见到,怎么养出感情来的?”
“鹰会自己打猎,它记得我。”苏檀笑笑。
朱由校目光偏移,落到他手上的榴花。苏檀便将花递到朱由校面前,轻声道:“臣觉得这花开得正好,陛下以为如何?”
“……是很好。”朱由校接过花,连带握住了苏檀的手。
即便在深宫中养了数月有余,经年累月持枪挽弓勒马在掌心指尖留下的旧茧依旧消退不去,在掌心摩挲时刮得微微发痒。朱由校捻他的指尖:“苏卿……不觉得这称呼太生分了?”
苏檀眉眼低垂:“陛下是天下之主,百官之君父,想怎么称呼微臣都可以。”
“那叫你阿檀如何?”
苏檀瞬间有些起鸡皮疙瘩,但是自己许下的承诺,硬着头皮也要答应:“陛下喜欢就可以。”
“阿檀。”
苏檀神色柔和:“臣走累了,想在这就地坐一下歇会,可以吗?”
“坐吧,正好朕也走了不短时间了。”
苏檀选了颗树坐下,坐下来没一会,朱由校就凑过来。苏檀对此早心知肚明,仍是不由得紧张得思绪停跳。
他闻到了帝王身上令人醒神的龙脑香气,道袍衣料丝滑如水,抓也不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