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心里带着气,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王府的管家知道其中就里,也不敢摆脸子,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搓手道:“小伯爷,你这是抗旨啊。”
“那你让你家主子去参我一本吧,最好把这劳什子爵位收回去。”
“小鱼,怎么说话还是没轻没重的?”
门内忽然传来了了谢瑾的声音,随即便有护卫抬着木轮椅走了出来。
谢瑾坐在木轮椅上,人看着比先前更憔悴了些,眼底带着青黑,看上去病恹恹的。
江羡鱼心里有气是因为心疼姐姐,但他毕竟不是个心狠之人,再加上知道此事也不全是谢瑾的错,这会儿看到对方那模样,其顿时消了大半。
“你……病了?”
“病与不病,还有什么分别?”
谢瑾面上带着笑意,那笑意却让人觉得心酸。
“你们真是……东西我送来了,告辞。”
江羡鱼不忍再多待,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奚落的话了,转身就想告辞,谢瑾却开口叫住了他。
“小鱼,我叫你失望了。”
谢瑾道。
江羡鱼闻言顿时有些气恼,“你连见她一面都不敢,是怕她看到你这副样子嫌弃你吗?你自轻自贱,便觉得我姐也是那样的人,你根本就是瞧不起人……”
王府的管事闻言险些当场晕厥过去,这小祖宗竟然敢往他家王爷心上戳刀子,这是不叫人活了吗?
“江小公子……”
“我从前有个朋友,他还没腿呢,也没见他像你这般。我真希望我姐嫌弃你,那样离开京城她就能将你忘了,从此山高海阔。”
可他心里清楚,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江羡鱼不愿再多待,带着府里的一众人转身走了。待他们拐过街角之后,却有一个王府的小厮追了上来,说是要借一步说话。
江羡鱼见他态度诚恳,也没为难对方,跟着他走到了一旁。
“我家王爷若是知道我偷偷来寻你,定是要责罚,但我实在是心疼他。先前陛下的旨意并不是你们接到的那般,我家王爷昨日在御书房前守了大半日,才逼得陛下改了旨意。”
江羡鱼一怔,怪不得那圣旨会将退婚的缘由说成是四殿下身患恶疾。要知道皇家素来在意颜面,这种时候都是宁肯牺牲外人的清誉,也要保全皇家人。但这道圣旨却最大限度地保全了江幕轻,外人知道也只会觉得她可怜。
至于四殿下……身患恶疾不能婚配,旁人会怎么揣测可想而知。
“你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江羡鱼道。
“我只是想着,这世上能少一个人怨他。”
江羡鱼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其实也不是怪谢瑾,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谁,
退婚的事情尘埃落定。
次日江幕轻便着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举家迁往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