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彤雯和蒲子铭都这么认为,但大家心照不宣。
后半夜。
戚彤雯发现蒲子铭总有玩她头发的坏毛病,时不时地就捋一捋,像摸赛恩斯一样。
戚彤雯不满地抓着发尾把她的一头秀发从蒲子铭的“魔爪”中拔出来,言简意赅:“别摸,会秃。”
蒲子铭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和赛恩斯闹完脾气的样子神似,情绪也平和许多。
戚彤雯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听见他比平时激烈些的
心跳,他的呼吸声在她头顶,他们抱着彼此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一切争吵。
他们是那样舍不得对方,那样地被对方的情绪影响,戚彤雯知道他们之间仍然有一些问题,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答案,他们只要确定,他们都不想分开。
“雯雯,我真的很难过。”蒲子铭像是认命一般长叹一口气:“当我听到你说,你想要和我……分开。”
可他确实意志软弱,只需戚彤雯对他笑一笑或者一个吻,他就失去了原则。他本来想晾她一晾,好叫她知道这件事对他的严重程度,却只是折磨自己。
“我虽然气你,气狠了也想,既然你能放弃我,为什么我不能放弃你?”
戚彤雯的心有针扎般的刺痛。她明白蒲子铭的骄傲,他爱她,也要她对等的爱,他不容许自己成为卑微的下位者。
“我懂的。”戚彤雯低声说:“如果你做了这样的决定,也是我自作自受。”换位思考,她会比蒲子铭反应得更激烈:
对方都想离婚了,她难道还要纠缠吗?
这个念头谈不上对或者错,但是对于深爱对方又有自己的骄傲的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但我做不到。”蒲子铭竟坦言:“我想我真是疯了,哪怕你要放弃我,我也要继续纠缠下去。”他说出这番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半分过往的体面也没有了。
大家刚才睡都睡过了,冷战自然也到此为止,蒲子铭自认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男人,在他认为一件事翻篇的时候,他就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蒲子铭也开始学起自欺欺人:“你和马向雪说的那些话,我就当一个字都没听过,你知道我的人品,我不会心怀芥蒂。”
他不想追究了,无论戚彤雯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产生这样的念头,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他都不再细想了。
戚彤雯从没想过能从蒲子铭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他从学生时代就是那样骄傲一个人,他一贯宁可面对痛苦的现实,也不要沉浸于虚幻的美梦中,他是那种会把自己伤口上的腐肉撕掉的人,现在却容许一道伤在心口幽居。
他愿意去打破原则,自我消化。
但是戚彤雯不愿意,她不想他的心口永远长着一块腐肉。
这世上纵然是亲近如同床共枕的夫妻,也不能够感同身受,完全理解彼此,但是戚彤雯愿意剖析自己,她不想看到蒲子铭这样卑微。
明明他们相爱。
“不,我想说。”戚彤雯抓住他的手,“我本来也以为这些话不用说,我们相处这么多年,即使现在出了一些误会,但时间会解决一切……”
蒲子铭的身体紧绷起来,他不知道戚彤雯会说什么,如果她详细地叙述她为何会产生离婚的念头,那对他来说像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