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贺执!”方畅起身抓贺执的衣角,手指肚被布料狠狠刮过,发麻发痛,接着等来一声不轻不重地关门声。
这是真的生气了,方畅只觉得后脑勺一跳一跳得疼。
刘明德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了。他是一台精密仪器,在他眼里每个人的脑门上都写着利益和成本。和难以拿捏的人说话客气叫做投入,和价值微小好掌控的人说话客气叫做浪费。
这样的人在圈子里一点不少,往往有点作为,但是不妨碍令人厌烦。
而贺执就是他握足了把柄,不必尊重的“货物”。
“追吗?”方畅看着随风轻轻晃动的门,问。
刘明德淡淡地回答:“不用。”
周沉窝在沙发里,身上绑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萧正阳忙着记录数据。两人正对面立着一只手机,气氛诡异。
“数据暂时都是正常的。”萧正阳核对数据,说,“还没出现复发的征兆,瞳孔心跳也没有异常,看起来挺健康的。”
“提前吃药了吗?”萧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略带清冷。
“吃了点。”周沉回答。
萧青冷笑一声:“萧正阳,查柜子。”
“……”萧正阳看周沉,对方面色如常,不动如山,看起来靠谱至极,“好吧。”
“我说哥,你这样真的不会被投诉吗?算是侵犯病人隐私了吧。”萧正阳一面翻柜子,一面调侃。
“我的病人不会不遵医嘱吞两瓶药。也不会有个不守规矩的医生帮他开药。”萧青刀枪不入,直指萧正阳。
萧正阳理亏,立刻闭嘴埋头当称职的医用哈士奇。
“就这么几瓶了。看用量吃了三分之一,是常人用量的五倍。勉强在安全范围内,死不了。”萧正阳把药瓶拿出来挨个拍好,抬眼就看见萧青淡然的神情。
“就这么几瓶。有几瓶是你偷出来的啊?”
“怎么能是偷呢,钱我可都付了啊。”萧正阳推出去两瓶药。
“你趁早把你那套理论从周沉身上拿开!脱敏疗法是有危害性的,使用不当只会造成病情加重。上个床就要吃五倍的药,我一点也不怀疑下次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来喊我收尸!”
萧正阳在萧青面前哑口无言,不满地踹了一脚周沉。他哥最近彪悍得很,每天把收尸挂在嘴边,他的日子也艰难得很。都怪旁边这个闷货。
“我有分寸。”周沉看了眼药瓶,又看着萧青,“况且只是帮我收个尸而已,这事你又不是没做过准备。墓园里不是还有我一块地呢吗。”
“你想去躺着我现在就帮你买机票,保准把土给你填严实。”萧青气得想抽烟,还想继续嘱咐,电话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