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四个多月,她就要生产了,若是现在起事,这天下打下来怎么可能只有个月,少说也得一两年。
到时他在前线督战,她身子沉重,不能随行,他又不在她身边。
两次分娩,他都不在身边,只要想到,他便自责不舍离开。
可是战场驻地条件艰苦,他又不忍心让她跟着受累,怎么都想不出两全法。
周戈渊失眠半宿,快天亮时才睡着。
在明州停留了几日,谢德音看着周戈渊早出晚归,有一次晚上醒来,被他拥在怀中,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不想听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时,谢德音便知道他有心事。
只是她太困了,问了他一句:“夫君,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无事,快睡吧。”
后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后,就又睡着了。
谢德音不知道他有何心事,这日,他早上走后,谢德音问着金子:“可知王爷这几日都在忙什么?见了什么人?”
“奴婢这几日哪儿敢在王爷面前晃悠,躲着王爷还来不及呢。”
谢德音让她下去了,夜里周戈渊回来的时候,谢德音并没有睡,他刚躺下,谢德音便翻身,靠近了他的怀里。
“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谢德音从他怀中抬头,看着他这几日的时间,胡茬都冒出来一些。
“夫君这几日忙什么呢?整日的早出晚归,金子他们都不知晓夫君的去向。”
周戈渊抱着她,手无意识的在她后背轻抚着,似有些出神一般,片刻后他垂眸看着她,哑声开口道:“阿音,我可能无法陪你分娩产子了。”
谢德音看着他眼中浓浓的自责之色,微怔一下,她以为他是有什么心事,原来只是这个。
“夫君这几日夜里便是为了此事长吁短叹?”
“也是也不是。”周戈渊再次叹了一声。
“阿音,我要起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