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五年?级,为了不麻烦爸爸妈妈,自己用电水壶烧热水,滚了之后再冲进暖水袋里。
暖水袋的口子很小,热水一时流不进去,就渐渐溢出?来,她又不能松开?,只能承受住灼热,她都觉得自己的拇指都要烫熟了。
白色的水雾弥漫了她水红的眼睛,那是她的第?一次冲暖水袋。
可是程寄又没有破产,他?做这种事干嘛?
程寄并不觉得自己打热水这件事很奇怪,他?淡淡地和景致描述着自己前两天是怎么找到这个?打热水的地方,又是怎么打的热水。
平和的语气中还有点好玩。
医院只有单数楼层设有热水装备,景向维的楼层在四楼,也难怪程寄一开?始找不到。
景致点点头,问他?:“你怎么和我爸一起下棋去了。”
程寄专注着热水壶:“你不是知道吗?过年?我没地方去,随便转转,就看到叔叔一个?人坐在花园里下棋,我就过去看看。”
过年?的时候,医院里的病人少了很多,像一些景向维这样的长期患者?也被家属接回?去,等春节结束了再回?来。
平常玩得好的棋友都回?去了,景向维在亭子下得意兴阑珊,一个?人对?弈,有时候下累了就晒晒太阳,不知不觉就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对?面已经?坐下了程寄。
再往棋盘上一看,程寄已经?执黑棋落下一子。
一来二去,那几天景向维就和程寄下棋解闷。
景致不屑地问:“来医院随便转转?”
从上往下坠空落瓶声戛然而止。
搭在大门上白皙的手背略略浮着青筋,程寄收回?手,将瓶塞塞回?去,然后再转过身。
一切都是漫不经?心,又有条不紊。
那双浅色的眼眸澄净通透,含着笑?说:“嗯,我是来找你的,没找到你,就和叔叔下下棋,陈管家他?们都回?家了,我也让姚助理回?去,过年?期间反正一个?人。”
他?坦然地说了出?来,反而让景致有些无措。
程寄的唇角微微弯起,眸中的笑?意更盛了点。他?发现景致似乎对?自己这样直球的打法受不住,不知道如何反驳的样子有些可爱。
目光继续往下便凝住。
景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为什么手上还挂着红绳手链?”程寄微微抿起唇。
被他?注视着,景致的右手腕有些发烫,“我为什么不能戴?这是温以泽奶奶送的,戴就戴了。”
“你没收到我送给?你的?”程寄问。
景致明?知故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