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储俯下身,穿过他的膝盖弯,一把将嘉蓄横抱起来,往游轮的医疗中心走。
嘉蓄安安静静地看着程储俊美的侧脸,视线模糊之际,又望见程储身后的那一盘明月。
月亮那么亮,所有的心思无处遁形,嘉蓄知道,这是摘它入怀里的唯一机会。
医疗中心的条件并不差,医生急忙检查了嘉蓄的身体情况。
嘉蓄的手脚都很凉,没有一点儿温度,除了脑袋上的血迹,漂亮的那张脸根本没有血色。
程储伸手揉了一下眼睛,感觉这里隐隐发酸。
嘉蓄迷迷糊糊之间仍旧不安地喊道:“别走,哥哥,别走。”
医生一边给嘉蓄做检查,一边嘱咐程储最好也去换身衣服。
衣服不停地往下淌水,程储后知后觉的有些冷,他去房间里换了身衣服,也给嘉蓄拿了套衣服。
时间来去不过几分钟,工作人员已经来催好几次程储了。
回到医疗中心,医生看见程储的时候仿佛如菩萨降临,“总算回来了,你这个弟弟说什么都不听,就要见你。”
嘉蓄真的没什么力气,他不哭不闹,就是缩在病床上的角落里,把自己团成小小的。
“不好意思,医生。”
程储拿着干净的衣服走到床前。
医生忍不住说道:“我就没见过长这么大还这么黏哥哥的弟弟。”
听见程储的声音,嘉蓄涣散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他张开双臂,无意识地撒娇道:“老婆,抱抱。”
哥哥?老婆?医生闻言直接僵在原地。
程储面色不变。
强撑着的嘉蓄笑了笑,大脑里紧绷的弦送下来,强弩之末般地往前倒去。
程储一个箭步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昏迷的嘉蓄像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娃娃,程储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给他吹干了头发。
医生做完检查,说嘉蓄的身体素质很好,没有发现什么大碍,应该是三四天没休息好,睡着了。
嘉蓄是如何追上一天提前出发的游轮?程储想,可能是这几天不眠不休、风雨兼程地赶路。
又来了,程储觉得心口莫名地在发酸。
医生给嘉蓄处理了伤口,又开了点驱寒的药,嘱咐程储要好好观察,程储想了想又和医生要了退烧的药。
带着嘉蓄回了房间,程储喂嘉蓄吃了药。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嘉蓄又睡得不省人事,两人又不是第一次睡觉,程储没有多大纠结,躺在他身边,帮他盖好被子。
半夜,嘉蓄突然动起来,他的呼吸变得灼热,一直往程储的胸膛里钻,“哥哥,我好热,不舒服。
程储在黑暗中打开床头灯,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看见嘉蓄已经烧得全身红扑扑的。
眼睫毛像是沁了水,嘉蓄的表情非常可怜,“哥哥,我不会真的要死了?”
“胡说,从小到大没有发过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