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们纷纷向卫氏兄弟道喜。卫进所定的第四品,已经是江夏近些年来最高品级,上三品并非郡中正所能定,这四品也是中正贺台所能擢取的最高定品。而卫姌的六品也同样令人惊奇,士子中定为六品的有四人,卫姌是其中年纪最小的。
十四岁六品,等日后成年去参加州中正雅集,品级会更高。
所有士子都预见到,经过此次灵山雅集,卫氏兄弟两人必然名声大噪,江夏士子无人能盖过他们的风头。
县令在亭中看着众士子表现,笑道:“卫氏兄弟确实出众,只是这小郎君,年仅十四就获六品,会不会惹人非议”
贺台笑道:“姿容风骨才华他一样不缺,谁若不服就叫来看看他。”
县令闻言笑出了声。本朝以貌取人的风气实在太重,如卫姌这般,若是效仿潘安去洛阳,日后去建康一趟,只怕妇人女郎的瓜果同样能投掷满车。只需将美少年的名声传出去,只怕比真正有才学的士子名字传播更快更广。
日落之时,灵山雅集结束,士子们纷纷登牛车,跟在中正贺台车驾之后,缓缓从山道下来。
到了山脚,贺台所坐牛车停住。
士子们看见贺台下车,与道边一个年轻郎君说话。
卫姌察觉到外面动静,打开厢门,看见与贺台说话的人身形颀长,气度英武,正是卫钊。
她微微吃了一惊,卫进也向外看去,讶然道:“二弟莫不是来接我们的”
在灵山上,众士子仰望拜服的中正官贺台,与卫钊说话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倨傲,两人年岁相差一个辈分,交谈态度却宛如平辈,甚至给人的感觉是贺台态度更谦卑讨好一些。
贺台上车离去。卫钊打马朝着后面的牛车赶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骑马的侍卫。
众士子都在牛车里打眼望着,心中艳羡不已。
“敬道,你怎么来了”卫进问道。
卫钊视线朝车里一遛,只见卫姌坐在里面,目光和周围截然不同的冷淡。
“恭喜大哥,玉度,”卫钊刚才已经知道两人定品的事,先道贺一声,然后道,“怕你们这里首尾还没收拾干净,所以我来看看。”
这时侍卫从胥吏手中把严思接手过来。严思不想事情又有变化,双目赤红,挣扎的如同垂死的鱼。
卫钊鼻腔里冷冷哼笑一声道:“就是这个斯文扫地的东西手伸到卫家来盗文”
侍卫拔刀高举。
士子们纷纷惊呼,只见侍卫刀背狠狠劈下,砸在严思膝盖上。
那一声骨头崩裂的声音在山道上传出很远,严思凄惨万分地哀嚎一声后又戛然而止,完全昏厥过去,身下流出一摊红的黄的,血和恶臭混在一起,周围看见的人无不胆寒。
卫钊却视若不见,调转马头,跟在牛车身边,道:“略作惩处,行了,回家。”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