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胜蹲下去,身体圆润的仿佛一只球,他在草丛里刨了一下,拿出个绸布袋,伸手摊在卫姌面前,“喏,这个给你。”
卫姌打开袋子,只见里面是一串五铢钱,几粒碎金,还有一个玉葫芦挂件和银锁。
“这不是你的东西,给我做什么”卫姌一头雾水。这个银锁一看就是幼童所戴,有些年份了,玉葫芦是卫申之妻乐给他打的随身之物,玉质光润,以卫姌的目光来看,实属上品。
卫胜这是把自己所有的私有财物全拿给她了。
卫胜道:“给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卫姌扎紧袋子,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好好说话。”
“哎呦!”卫胜立刻呼痛,“你怎和姌儿姐姐一样。”
卫姌闻言心中警觉,立刻松手,但也没放过他,抓着他的肩,“说清楚,你突然给我这些钱财,打的什么主意,再不说我就叫伯父来了。”
卫胜胆子很大,连夫人乐氏都不怕,但听到亲爹立刻就老实了。
“好,好,我说,”卫胜道,“这些钱给你,给姌儿姐姐打个上好棺木,如果有剩下的,再给她添点首饰。”
卫姌心中酸涩,把布袋扔还给他,“这些自有人料理,哪会用到你这稚童的财物。”
卫胜手伸出又要塞给她,“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心不安。”
卫姌道:“收起来,伯娘要知道你将她给你的玉葫芦送人,会伤心的。”
卫胜抿了抿唇,脸上显出为难挣扎的表情。
卫姌觉得奇怪,“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卫胜瘪着嘴,怏怏不乐道:“你和姌儿姐姐那日出县,是不是为了去看谢氏郎君”
卫姌点了下头。
卫胜见状整张脸都耷拉下来,泫然欲泣,“我就知道,是我闯的祸,我告诉姌儿姐姐谢宣要去邻县,这才让她遭此横祸。”
卫姌怔住,她二世为人,再次回来时已经落水,对她来说,这期间已经过了十多年,落水之前的细节早就忘记了。原来是卫胜透露的消息。
她抚摸他的头,“哭什么,落水与你无关。”
卫胜红着眼,把头撇到一边。
卫姌忽然想起一段往事,那是她在谢家的第七年,母亲罹难,她重病一场,醒来时收到卫氏送来的包袱,里面有母亲的遗物,还有一封书信和一包碎金。书信是卫胜所留,当时他当被中正定了八品,特意到会稽看她。那时她尚在病中,后来才知谢氏上下待他轻慢,他等候了几天没能见到她的面,只好留下东西走人。
卫姌心一酸,眼睛发热,想到这个胖墩墩的少年千里为她送来母亲遗物,关心她这个远嫁的族姐。
后来日子过得再寂寞孤苦,她也总会想起远在江夏的卫氏族亲。
回忆旧事,卫姌强忍了泪水,笑道:“姌儿定会知道你的心意。落水是因为牛车上桥,我和姌儿来不及躲避,论责也该是牛车主人,若非说错在你,把真正犯恶者置于何地”
卫胜一听,当即眉毛扭了起来,“谁家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