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刘翠花就扎进厨房里,去准备丁岩峰带在路上的吃食。
蹲在院子里刷牙的丁岩峰,不想刘翠花那么累,他知道每一次他离开家的前一晚,刘翠花就睡不着觉。
每一次又都会赶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起床,只为给他带上路上的饭食。
“娘,您别忙了,这现在火车上啥都有卖的,我买着吃也是一样的。”丁岩峰规劝道。
刘翠花听闻,拿着锅铲就冲出了厨房,“你个小子,翅膀硬了,口气可真大了,那火车上买的能有我做的香吗?那火车上买的饭菜,能有妈妈的味道吗?你个臭小子,快去和乔丫头好好道个别,少在这碍我的眼!”
丁岩峰应了一声,“知道了娘,我娘最好了,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娘我去知青点了,很快就回来。”
“哎,去····去吧!”刘翠花因为隐忍着情绪,应和的声音都有些哽咽的沙哑。
等丁岩峰走出院子,刘翠花瞥了一眼西厢房,当即拎着锅铲,怒气冲冲的踹开丁岩川的房门。
怼着门,怒吼道:“小兔崽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赖着不起?你哥都要回部队了,你还睡得着觉?赶紧,给我滚起来烧火,快点!”
丁岩川怀疑人生的扒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套上衣服穿上鞋,顶着他亲娘口中晒到屁股的晨光,坐在灶台前,迷迷瞪瞪的点火。
“娘,您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我大哥离开的早晨,就要让我感受一次母爱呢?为什么?为什么呢?”丁岩川是真的想不通。
都是从刘翠花肚子里爬出来的崽,待遇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从小到大,亲娘面对大哥只有夸奖,温声细语的摸他哥的脑袋。
到他这里,母爱就变成了烧火棍子、擀面杖子,今早上他妈手上又出新家伙式了,改锅铲了?
“废什么话,赶紧给我烧水,我给你哥炖只鸡拿着路上吃。”刘翠花野蛮的一巴掌拍在丁岩川的后背上,让这小子再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沉重。
家里面的鸡飞,弟弟的惨叫,丁岩峰一概不知道,他一路小跑很快就跑到了知青点门口。
等到了才发现,他好像来的太早了,知青点的大门还从里面插着门栓。
他倒是可以跳墙进去,又怕吓到院子里其他的知青,干脆靠在门边上,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直到院子里有了动静,他才敲起院门。
顺利进去以后,丁岩峰站在乔婉婉窗户底下听了好久,都没听到里面有声音,甚至是呼吸声他都没有听见。
他眉头紧皱,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紧张的敲敲乔婉婉紧闭的房门。
同时呼唤出声:“婉婉,婉婉,我是丁岩峰,你在里面吗?”
接连拍了好几下,丁岩峰趴在门上又反复听了好几次,想确认里面人的安危。
正当他急的都要踹门的时候,乔婉婉打着哈欠,一摇三晃的从里面把房门打开,一只眼费劲的睁开,全靠上挑的眉毛揪住了眼皮。
她一点都不清醒的问:“干什么?大清早的,你干什么要吵我睡觉?”
乔婉婉踉踉跄跄的一头栽回炕上热乎乎的被窝,意识逐渐被周公占领。
丁岩峰小心的把乔婉婉亮在外头的半只腿,塞进被窝里,他依依不舍的看着乔婉婉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大胆的坐到乔婉婉的炕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