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漾邀请她过来玩,她说:“你是两年来,唯一跟我说话的病友。”住这里的人,都是将死之人,谁也没空管别人。
相仿的年纪,徐西漾被照顾得很好,依然娇美纯真;而映冬已残破形如枯槁。
徐西漾问:“你的名字怎么写?”
“映冬,映照的映,冬天的冬。”
“很好听的名字。”徐西漾真心夸赞。
映冬坐在徐西漾病床的旁边,忽然感慨道:“偷偷告诉你哦,我好希望哪次试药失败,我能就此死去。活够了,不想活了。”
她表情平静,甚至对死亡有憧憬和幻想:“每次抢救回来,看到那些白大褂,我都好生气,就是,啊,又要再被当一次猴子了。”
“你说,我下辈子投胎,会不会真的成为一只猴子呢?我不想成为任何生物,如果能选择,我想当一颗草,或者一棵树,在旷野里,感受四季变迁。被阳光照耀,被雨滴沐浴,被微风吹拂,被冬雪覆盖。”
徐西漾:“映冬,你一定是位诗人吧。”
“不,我没有生病之前,是一位模特。”
“模特?”
“嗯,那种内衣模特,我很喜欢,因为它让我的身体自由,可以自由自在地展示最原始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修饰。”
徐西漾想到自己曾经痴迷买下的所有内衣。
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牵引着她来到映冬的身边,认识了这个灵气的姑娘。
徐西漾晚上求安辛云:“能不能救救映冬。”
安辛云:“无药可救。”
徐西漾:“我知道,但我想让她离开这里,去感受外面的自由。”
安辛云依然摇头:“漾漾,每个人的命运不同,都是。。。命。”
“妈妈,你也认命了吗?”徐西漾反问,安辛云最不认命的人,和那人一样,都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看到妈妈额前不知何时长了几根白发,心忽然痛了。
安辛云:“认了。”
两个字,道尽她的心酸,一辈子正义,腰杆笔直的人,此时也流露出一丝沧桑。
在徐西漾住院期间,她和徐韫已委托逯城医疗界的朋友,帮忙查那份体检报告的事。
但得到的反馈是体检报告一切正常,甚至查不出体检报告是否被动过手脚。
朋友言明:“目前看,只能证明,当初医生漏查了这一项的指标。”
所以,别说幕后黑手,甚至负责检查的医生,他们都无可奈何。
怎么会真的认命?
如果不查出真相,不仅是对她职业、对她信仰的侮辱,更是对徐西漾生命的威胁,她不敢轻易让徐西漾再回逯城,因为不知她身边隐藏着什么样的风险。
安辛云的人生里,其实没有认输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