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宴深啪嗒一声合上电脑,抬头看她,眼里透着寒光:“查明真相?许秘书怕是忘了自己的职责。”
许秘书一向聪明,办事面面俱到,连小错都不会犯,是以,岑宴深才一直重用她。
岑宴深惜才,管理一个庞大的集团,用人最重要,因为他没有精力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对于有能力的人,他给予最大的权限放手让他们做,他只负责后面的兜底。
但凡事有原则,有红线。
许秘书是最了解他办事风格的人,这次擅作主张也知自己错了,尤其是查了好几天,她没查出徐西漾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互换身份出国,也查不出她的病为什么突然好了,之前他们在西山那家医院的人,给他们的报告,是她因置换血浆而身体出了罕见的排斥反应,加剧病情而亡,现在西山医院的留档病例上,依然是这么记载的。
像是团团迷雾,她们都在迷雾之中,看不清真相。
许秘书为自己的失职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再擅作主张了。”
她也第一次因没有查出真相而产生一种无力感,知道人的能力也是有界限的。
岑宴深真动怒时,反而是更为平和的态度,只说:“把你手头的工作交接出去,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是做什么的。”
“岑总。。。”许秘书不可思议,让她把工作交接出去,无异于是完全架空她,跟辞退没有什么区别。
她从他回国进岑氏集团时,就一直跟着他,表面上是他的生活秘书,实际上,更是他工作上的左膀右臂。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最清楚。”岑宴深决定的事,不会再变。
一旁的赵哥有些于心不忍:“许秘书也是出于好心。”
“你也想休假?”岑宴深冷冷地问,赵哥只好闭嘴。
许秘书交接工作,她的秘书室,从秘书到助理,上上下下有将近30位员工,平时在她的指导下,职责分工明确,工作有条不紊,所以她“休假”一段时间,需要交接的东西不多。
但她知自己犯的错重点是什么,所以把最近查的关于徐西漾在西山医院的资料,整理得特别详细交给岑宴深,并且把疑点做了标注。
忙忙碌碌那么多年,忽然闲下来,反而不知该做什么。
岑宴深是一个不会生活的工作狂,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一样,也被驯化的只会工作,不会生活,也没有生活,思维模式是固化的。
比如此刻,她和厉缦坐在一家日料店,在厉缦享受美食,享受古酒带来舌尖上的味觉变化时,她在脑海里盘算,这家店的面积在这个地段每个月的租金要多少,店员有几位,食材的成本是多少,每一桌的翻桌率是多少,然后快速算出这家店每年的盈利是多少。
忽然说了句:“岑总要真把我辞退了,我以后也投资一家日料店。”
厉缦优雅地吃了一口鱼子酱,慢条斯理道:“亲爱的,放轻松,你现在已经完全‘深’化,工作狂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