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过五分,罗金的人敲响了梁成辉的门。
梁成辉在客厅里正一点一点把那些资料丢进火盆里,两个伙计听见声音去开门,甫一拧开门把手,就被两棒敲晕,梁成辉抬头的空挡,就看见两个同伴一前一后栽倒在地。
他瞳孔微微收缩,第一反应是把手里没烧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丢进火盆,惊惶的喊:“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强闯民宅!”
见那些人一个个面容冷峻,分明把这句话当笑话,又高声喊:“我有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商量!”
那些人依旧没吱声,手脚麻利的用黑色的袋子套住了他的头,三两下将他手脚捆住,说:“省点力气,到了罗叔那里,有你说话的机会。”
梁成辉大喊,“罗叔是谁?我没得罪过他!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但那些人再不理他了,同样一闷棍将他敲晕,塞进了居民楼楼梯间的大垃圾桶里,装作物业的样子将那个大垃圾桶拖走。
城南地下赌场。
这里灯火通亮,但是今天却并不营业,几百平的大厅只寥寥站着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不到二十分钟梁成辉就被拖到罗金面前,但人这时还没醒,下面的人催命一样一把扯掉他头上的麻袋,重重两耳光下去之后,他好像终于有点反应了。
因为手脚被缚住,他又略微体胖,此时在地上微微扭动,像极了一条肥虫。
梁成辉费力的侧过头去看头顶上五十来岁的叔叔辈男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您就是罗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个生意人,从来没得罪过您——”
“如果你仅仅只是得罪我,那倒好办了。”罗金转着手中的一串佛珠,笑了笑说:“说不定破破财就能息事宁人,毕竟我脾气还算是好。”顿了顿,他蹲下来,依旧是好言好语的问,“那个叫沐迅的女孩,现在在哪儿,你应该清楚吧?”
梁成辉愣了一下,说:“你们的人都搜到我家里去了,我当然是不清楚的,可能她已经回学校了呢?”
罗金抬了抬手,一个手下拿过来一根夹子夹在他指尖上,那根夹子接着电线,罗金一副邻家大爷的慈祥表情,不时看着手边的怀表,好像在留意什么时间,幽幽说:“别浪费我的时间,再不说实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梁成辉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呼吸有些急促,他还在犹豫,指尖上的东西忽然通电,一阵强大的电流瞬间击溃他的防线,他叫声有些扭曲,“我说我说!我当时让一个叫三哥的把她绑来想问问某件东西的下落,现在我和他的交易已经做完了,那个女孩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罗金使了个眼色,下面的人立刻冲出了赌场,又一次催命般的开车驶向江北。
五六十岁的男人俯下身来看着他笑眯眯的说:“这不就对了。”
梁成辉抿着唇脸色铁青,他想,如果他能出去,这次的事情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北。
车子在路上不时颠簸,但是后备箱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三哥亲自开车,为了快一些,他放弃了大路直接抄小道,但是没开多远,横穿大路时忽然有一辆布满凹痕的越野冲了过来,将他的车撞偏,迫使他不得不刹停。
沐迅在后备箱里被猛地一晃,终于有些意识,她唇间满是铁锈味,视线一片漆黑,显然正被套在一个麻袋里,外面一阵吵嚷,好像是两拨人发生了什么肢体冲突。
之后,后备箱被猛地打开,她头上的袋子被去掉,一个陌生的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她被抱上了另一台车。
又是去什么地方?
沐迅的意识时有时无,她的视线很散,能隐约窥见车窗外迅速后退的巷子和挂满彩灯的招牌。
很快,车子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人把她抱下车,进入了一个地下场所。
又是地下。
又是一个……贼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