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何反应了一下,立马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翻看着潦草的记录。
他的习惯是跟着贺瑱养出来的,贺瑱喜欢直接手写记录,他也就有样学样。
果不其然,在他一页上的边角处,发现了钱英女朋友罗玫的父亲名字正巧是罗超。
贺瑱探过头去,顺着陆何的眼神浏览了一番记录,颔首道:“我猜应该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和程宏逸也有过节。去查查他吧,看看他是否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陆何领了新任务,立马申请了拘捕令,准备将罗超这个犯罪嫌疑人先行请到支队来喝茶问话。
贺瑱自己回了办公室,将所记录下的信息都整理到了电脑上,为着日后写结案报告时候方便。可他看着那一条条似乎关联又更多没干系的线索,心中总觉得古怪。
他轻轻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莫名觉得有件十分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可他却无能为力,根本无从阻止。
真的是罗超疯了心,杀了和他有过节的程宏逸后,看着钱英这个辜负自己女儿的负心汉不顺眼,也一同动了手吗?
还是……仍像他猜测那般,是随机杀人呢?
可若是无差别杀人,凶手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总会有一个契机吧。
他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使劲儿揉着自己酸胀的太阳穴。想破了头,都没有一点思路。
阳光自窗外洒入,恰好将他的眉眼轮廓勾勒。黑色的碎发被度上了一层浅金,几日操劳费心而略显苍白的面颊,更衬得他下一秒仿佛要碎掉般。
宋知意敲门无人应,进来之后便瞧见这幅美景。
贺瑱靠在椅背上,已是浅睡下了。为了今早的会议,他昨晚虽然回了家,可几乎没有睡觉地整理着那些能够查到的一切死者人际关系。
其实他真的不是热爱工作,他只是想如同当年那位救赎了他的班主任说的一般,洗刷所有的罪孽,为死者沉冤昭雪罢了。
宋知意伸手在茶几上拿了空调遥控器,把贺瑱因为夏日燥热调到十八度的空调按了几下,看着温度逐渐上升才将自己整理出的报告轻轻放在了桌上。
他甫要离开,就听见贺瑱浅浅地呜咽了一声。那是他从未曾在贺瑱醒着时候听闻过的声音,就像是小猫伸着爪子,不轻不重地在他心底挠了一下。
宋知意只觉得顿时腿如千斤重,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间办公室了。
他就那么静悄悄地看着贺瑱并不安稳的睡姿,仿若想要永永远远地把这一刻镌绘在心底。
可惜贺瑱睡不踏实,不大一会儿便惊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立马胡乱翻找了起来,似乎在寻找着自己在睡梦中得到的线索一般,抄起笔就在本子上面涂改起来。
但真正等他清醒过来,就只见得本子上乱涂乱画了几个圆圈叉叉,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他撇了撇嘴,这才注意到房间内多了个人。
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兴许是起床气作祟,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好:“宋知意?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新的线索要同我更新的?”
宋知意并不放在心上,默默点头说道:“不算,只是整理了一份更为清晰扼要的报告给你,看看能不能帮你捋清些思路。”
贺瑱看了一眼搁在茶几上的夹子,又握拳敲了敲自己的额角:“谢了。”